母女二人相顾无言,偌大的轩庭院冷冷清清。
院墙上缠绕的蔷薇花藤像是一夜之间换了颜,原本瞧着黑黑褐褐,竟像是染上一绿意。褐褐绿绿的花藤爬满墙,隐约可见花开时的繁花似锦。
“前几日,你外祖母和舅母来了……我都知了……”她哽咽着,“我…千想万想也想不到那个恶妇她竟然…元惜,若不是你恐怕你外祖母她已经遭难了…而我们谁也不知。我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我为什么这么糊涂,我护不了自己的女儿,也护不了自己的母亲。不是女儿母亲我都如此失败,我真不如死了的好…”
然而偏偏是这样一个人,不停地向她索取,要吃的要穿的还要礼。裴元惜想不通他收了东西也不见兴,到底图什么。
因着公冶楚有事,夫妻二人没有留饭。
裴元惜看着他,“你觉得你爹是喜桃花的人吗?”
臭鳜鱼、煮肉、香辣豆腐辣鸡。
这侯府也该变了。
等到母女二人说悌己话时,沈氏再也忍不住。
。
公冶楚手段凌厉,行事从来不拖泥带。这样的男人自然不喜花花草草,也不像是一个儿女长之人。
两世发生的事在裴元惜脑海中纠缠着,一时之间心绪复杂。上一世便是在自己死后,恐怕母亲都不曾如此伤心过。
沈氏泪痕斑斑地看着自己的女儿,心一片失落。元惜到底和自己离了心,如今更是难再弥补。思及自己前半生被人蒙在鼓里,后半生连个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难免又是悲悲切切。
昨日没机会问,他夜里一直记着这事。没有人比他更希望一家人在一起,也没有比他更希望父母恩一如从前。
如今东都城哪里还有什么昌其侯府的,有的不过是沈家。沈家众人已从侯府搬来,住在城东的一宅里。以侯府的财力买个大宅不在话,只是那宅再大也无法同侯府相提并论。
他歪着,缓缓摇了摇,“不是。我爹那个人哪里知什么风花雪月,他事最是净直接,最不耐烦搞得些婆婆妈妈的东西。”
“也没有不开心,反正就那样吧。”
“所以我爹收到花后并不开心,对吗?”少年一脸担忧,忆起昨夜一起吃饭时,他明明觉父亲的心不差,心是一阵疑惑。
这些菜是裴元惜吃的,也是商行吃的。
饭足菜饱之后,商行问:“娘,我爹喜那枝桃花吗?”
她哭得哀切,字字泪。想到娘家如今的境,又想到瘦到不成人形的母亲,一颗心生生受着痛,偏还怨不得旁人半分。
“娘,我爹就是那样一个人,你别同他计较。你看看他给院取的名字,叫什么清明,谁家院用这两个字命名。”
一顿饭吃得酣畅淋漓,少年一边着泪一边着气拼命吃。裴元惜也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瘾,自是吃得一脸满足。
“事已经过去,你想再多也没有意义。哥哥的亲事要紧,等新妇了门侯府添了丁,一切都会好的。”
这一世不过是她没将他们视为过客,倒是生颇多纠葛。
两人相视一,齐齐叹息。
裴元惜在柳卫的护送回到都督府,正好赶上和儿一起用午饭。闻着香香辣辣中夹杂着臭臭的气味,他们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