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大山里,她已经住了十天。
他怕她跑了。
男居临地看着她,年轻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剑眉却微挑。
空气中参杂着泥土、树木、草的味,还有木屋旁那棵需三人才可环抱的老桂树,绿油油的叶间绽着一簇簇金黄的、米粒大小的花,散发着醉人的香。
他照样学样,拿过自己的剑,学她在地上划起字来,很没理的两个字:不放。
她喜这里。
昙月轻轻地笑了声。
这次他的回答稍长,一字一字,极慢地考验她的耐心:
她知那是在树屋的窗台外,几只云雀和长着青的、蓝的各种颜羽,不知名字的小鸟,正在快地扑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
这十天来,白日里,如果他要去打猎,便会施展轻功将她送到树屋中,等他回来再将她放来。
直到两天前,她实在捺不住,在木屋外拦住他,蹲在因过雨而特别湿的地面上,随便捡了一要树枝,用力地与三个字:放我走。
她愕然地看着他的举动,很快又埋继续在地上写:为什么?
木屋有门、有窗,中央摆着一张圆形木桌和两把椅,左侧搁着一个很大的火盆,旁边的墙角还整整齐齐地垛着柴火,右侧则是一张大床,铺着兽和不知哪里般来的几床新棉被。
枝到都是熟透了的野果,红彤彤、紫莹莹,又酸又甜,好吃极了!枫叶也红了,像晚霞,像火烧云。
面前一只小小木碗里,盛着还冒着气的野菜粥,一双被小刀仔细修刮过,一也不会扎手的竹筷,正被一双如笋的小手紧张地握着。
一大篮新鲜的野枣,搁在木门外的台阶上,昨日才好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只石锅,里盛着野蘑菇和鲜鱼煮的汤,清晨刚捕来的野鸡,被宰杀洗净后,再洒上盐巴和不知什么植磨成的香料,架在一旁的炉火上烤得香扑鼻。
到了晚上,她就会被迫与之同床共枕,因床不大,她本就是睡在他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结实,火温,总是在寒气人的夜晚诱惑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他知她上的伤已经好了,每天躲躲闪闪地小声跟那只小崽说悄悄话,对着自己时,却连个音都不愿发。
每一个黄昏时,她会用绾发的竹钗在树屋的墙上划上一个记号,再三数着那些痕迹,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每当清晨时分,她还未醒来,就能听见啾啾的鸟鸣声。
昙月深信,如果没有对面坐着的那个男,她非常乐意在这个安乐小窝里生活。
不敢、不顾、不甘就这样睡在他怀中,因此连续撑了几日,当一旦发现这男虽极亲吻她,倒从不会真正侵犯自己时,困倦至极的人儿才从惴惴不安中坠梦乡。
可是,当她睁开,看到一旁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的男时,就再也笑不来了。
加上山岩的支撑,上盖着非常多厚重的树,足以应付山间多变的天气,也不怕狂风暴雨的侵袭。
这丫看起来像温顺的小羊,其实拗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