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想要走明州？看起来明明是走江州更快些吧？难不成江州那条路上有匪患还是有什么灾？」多年来待在小山村过日，虽然常常跑镇上看公告，但对于其它地方如今是怎样的况，她却是完全不了解的。

为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庶民，钱香福当然没见过舆图，不过当她凑在秦勉后，从他肩膀上看到他摊开的那张图纸，就知了这正是传说中的舆图之后，不禁好奇地问了几句；在秦勉指之，便也很快能看得懂一二了。

众人都忙着打理自己，秦勉则随意将湿透的外衣脱了丢一边，就从随行李里掏一卷被好几层布给仔细包裹着的厚纸，走到另一房间的窗边摊开看着。

过了太多死亡。死亡是很容易的事，一刀砍去就死了、饥渴三天也就没命了、老天爷不给活路的、没等到老天爷收走就受不了罪自残而去的。

虽然渴了，却舍不得屋里拿喝；然后，原本应该带回树林里分赠给秦勉属的馒，就在两人你一我一的当零嘴吃着佐话题之后，原本大大的一个布袋，是消瘦了一半，若不是终于不得不走（再不歇就天亮了），以他们两人的量，把满满一袋馒吃光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日在赶路中又飞快过了四日。

【第八章】

觉得，心与心，更靠近了。

暗夜里的一场谈话，让他们迅速消解了打从见面以来的陌生隔阂，真正有了彼此是亲人的觉。

「没有灾，也没有匪患。本来是打算走江洲没错，但大将军临时传信来，要我们顺路去帮他接个人，再一起京。为属，当然得遵上命，所以只好走一趟明州。」秦勉并没有打算隐瞒。

就是觉得，如果是她，绝对不会轻易死去。她中那抹顽与刁钻，就是生命力的展现，像是在宣告着：就算全天人都死绝了，她还是会活来！

这日，因为一场突来的骤雨，众人运气不错地寻到了几间破败的土屋，得以好好地升火休息，烘烘衣服，烤烤，然后煮一锅姜汤袪袪寒。

因为死亡太容易，他才会觉得她这样很好吧。

这样的她，让他很喜、很安心，觉得……很。

钱香福是来给秦勉送行的，然而，也不知怎么着，两人就东拉西扯地说起话来，没完没了地说着，还尽说些毫无意义的闲话。上一句还在谈他的从军生涯，一句就拐到秦家藏在机关密室里的藏书，接着又问起对村里那些田地的置等等，就这样没有节制地一直说着，把上月亮给说到都朝西边坠去了也没人记得应该停来、没想着停来。

为一个曾经有个大家族的人，秦勉从生到今天，也是睁睁看着族人一一死去，数百人，如今仅只剩一个损伤过甚的老叔，还有他这独苗活来。

「接什么人？」她好奇问。

「算是大将军的家人。是

所以，她也看来了，回京城的路似乎多绕了，便问：

这一夜注定两人都不可能睡好，但幸好他们都不是惯的人，偶尔整夜的熬着，并不会影响他们白天赶路的速度。虽然睡眠时间少了，闭上睛休息时，甚至久久都没办法人眠，可是，不论是钱香福还是秦勉都觉得这一夜很值、很圆满，心中满是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