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里殡仪馆的人来吗?”我抬起袖了不断往外的鼻涕,但由于解剖服是塑料的,真没办法净,鼻涕就在嘴唇上面涸凝固,我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我说:“那还真的不错呢,这么远都过来。”
华法医在一旁用冻得瑟瑟发抖的手合好最后一针,说:“齐……齐活儿!尸先放在坑里吧,用塑料薄膜盖好。我已经联系过了,明天市里的殡仪馆会来人把尸拉回去冷冻。等死者家属来认领后再决定是火化还是土葬。”
“律师一介,什么都不好说了,所以证据链我们得扎实了。”我依旧在看齐贤的双手。
“那个,那个,”大宝一张嘴,一白气冒,“差不多了吧?真没想到山里晚上居然有这么冷。冻死我了!”
尸的腐臭夹杂着盐的味,让人在寒冷的空气中难以抑制胃里的翻。
“我在考虑,”我了鼻涕,说,“即便抓住了抢租车的人,也不能证实是那个人杀了齐贤吧,毕竟租车已经被毁了。”
“那你怎么不早说?”大宝说,“冻死我了。”
“这凶手怎么喜给尸上撒盐?”大宝说,“看来是一个喜吃腌肉,但是自己又不知怎么腌肉的人。”
我笑了笑,拿起齐贤的双手,对着勘查灯的亮光看去。
是平状的,在颈后提空,说明凶手是在后排座位上用带状勒住了死者的脖。索沟比一般勒死的索沟要宽一些,看起来行凶的不是一绳,而是一个柔的带状。索沟的周围有大量的表剥脱,这一不仅证明这是一个生前损伤,更加证实了死者在死亡前经过了激烈的挣扎。
我说:“DNA只能证明凶手来过这里,证明他在试验炸弹,证明他开了涉案租车离开现场,证明不了他杀租车司机。”
我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很赞同大宝的推断。我依次打开死者的颅腔、腔和腹腔,发现死者的脏瘀血,且有明显血,颞骨岩血,同样证实了死者死于生前勒死。
“我觉得可以证明得了。”大宝说,“总不能是别人杀了齐贤,埋在这里,然后丢弃了车,然后凶手再利用租车劫杀了警察,也埋在同一个坑里吧?关键
“为什么不能证明?”华法医说,“如果凶手藏了这个警察的枪,那就是很好的证据啊。他是利用这辆租车劫杀警察,才会有枪的。他租车哪里来的呢?只有是劫杀租车司机才能来啊。”
“那不是胡扯淡吗?”华法医说。
“局里发来短信,”一直陪着我们、像兔一样在我们边了全程的赵大队长说,“爆炸装置上可能会提取到凶手的DNA,因为有个零件可能扎破了凶手的手指。”
“那个,你还在……还在看什么?”大宝着气,抱成一团在我边跺着脚。
“切,你当是新时期雷锋啊?”华法医不屑地说,“局里掏了不少钱,局长亲自去求他们,最后才同意白天过来的。你说都是为人民服务,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如果他说租车是捡来的呢?”我说,“毕竟无法证明齐贤是在车上被杀的,只能证明警察是在车上被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