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泽沉默片刻,似乎定了决心,“我现在诏,让各地加征地税,总要把这阵撑过去!”
邱也知沐泽说的没错,可是去年江淮才刚闹过蝗灾,虽然因为灭蝗及时,百姓不至于颗粒无收,可也仅仅是没造成大片饥荒饿死人而已,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粮给朝廷?
沐泽觉自己快要崩溃:“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现在就是缺钱,谁能给我钱,我跪来叫他祖宗都行!”
邱无言以对,也就是说,七十天后,大祁政府就要破产了么?
“可是从百姓手上剥钱,能剥多少?万一将百姓上绝路闹起义,那不是对国家更加雪上加霜?我觉得这钱还是要从富人手上得。”邱尽量劝沐泽
“不加税,我怎么给前线的士兵发粮饷?”沐泽蹙眉反问,他顿了顿,对邱解释:“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好,我已经将卢琛围了大半年,他就快撑不住了,如果我在这个时候撤军,不能彻底消灭卢琛,我前面的努力就白费,之前朝廷付的军饷也白花了!”
邱角一,知他素来不要脸,可堂堂一个皇帝不要脸到这地步,也太奇葩了。邱:“要不发动官员和商人捐款?”
邱一想也是。有句话说千里官只为财,自古清官少,贪官多,让官员捐款,他们只会对皇帝上演一幕幕哭穷的大戏。商人就更不用说了,没有利益,让他们拿钱来,他们多半要问一句:凭什么?前几年让商人捐钱,是以盐引为诱饵。总不能才三年时间,就把当初承诺的盐引收回来,重新当饵再发一遍吧?那以后谁还会相信没信用的朝廷?
“加上我自己帑的钱,最多七十天。七十天后别说军饷发不来,我连大臣的俸银也发不来。”
邱:“你知不知在地里刨的百姓有多苦?每年交完赋税,剩余的粮往往都不够自己家里吃,然后就只好去向地主借粮。借三担粮,到了第二年收割,加上利息就得还四担粮,于是到了第三年就得借更多的粮!这样年年透支填补亏空,恶循环,肩上的负荷越来越重,这还是一般年景的时候,遇到灾年会更惨。他们就像,从年忙到年尾,从来没有解套的一天,直到累死!”她原来也不知这些,只是那时离,和卢琛在一个小山村里住过几日,听村里人说起,才知他们就算太平年景,过得也这么艰难。
沐泽轻嗤一声:“越有钱的人越吝啬。国家大义这种漂亮话也就嘴上说说而已,没几人有这么的觉悟。”
邱一惊,阻止:“不行!不能加税!”
邱看向沐泽,忽然惊异地发现他的鬓边有一白发。到今年的正月初九,他才刚过完十八岁生日,竟然就有了少年白。邱心疼他,将奏折从他手中走,柔声问:“朝廷还能支撑多久?”
琛,卢琛养军队可以靠抢掠,他走到哪里,就把恐怖带到哪里,而沐泽不可能让军队去抢老百姓,所以祁军每一天的消耗,沐泽都要绞尽脑汁去筹集。国家养军队的钱,占到每年赋税收的百分之八十以上,日渐庞大的军费负担,足以将任何一个当权者的神压垮。也难怪先帝以前不喜批奏折,整天看到那些向他要钱的折闹心呗,所以常把折丢给儿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