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雨风雷,该来的自然要来,躲也躲不过,说不定这对她和自己来说正是个逃生天的契机。
徐少卿听完,沉默半晌,才叹:“好吧,人各有志,我也不便多言,以你才心智,公事上自不必担心,可那边……终究还是要小心些,一旦分寸拿得不好,随时会招来杀之祸。嗯,若是真到山穷尽之时,就去找司礼监掌印焦公公,当能为你指一条生路。”
洪盛闻言,惊:“厂督大人何此言?末将方才只是担忧而已,他们既未动手,便是尚不知,只不过有所怀疑,咱们妥善筹划,未必便瞒不过去,为何说这等话来?”
洪盛抱拳拱了拱,正:“多谢厂督大人提,但末将以为,男儿生于世上,便该天立地,好歹些事来。当年虽是被胁迫到此,后来想想也未必不是个人地的机会,常言事在人为,总是要走一走才知是不是死路,不过请大人放心,末将也日夜提醒自己是夏人,绝不会真的悖逆祖宗。”
洪盛微微摇:“先说起前番来使的事,后又细细追问大人近来的行踪,都被末将搪过去了,谅我一个小小武官,又不得,他们也瞧不什么破绽,只是看样不肯甘休,而且此次来了好几人,若真是查实了,只怕要对厂督大人不利。”
他早已想到,只是不料会来得如此之快,而且竟不直接问他,却找上了洪盛,想来定然是疑心他已然反。
“呵,一晃十几年,瞧来本督在这永安城的日是要到了。”
午后。
徐少卿笑了笑:“以我东厂的手段,要瞒他们也不是难事,只是我实在不愿再过这等两面为人,片刻不得安心的日了。”
他说着,瞥过来,望着窗前那一片散乱黯淡的月光,喃喃自语:“这几日……也就是这几日了……”
虽然仍有些阴冷,但比之前却要好得多了,在庭院里铺张椅,闲读佛经,透一透风,郁结在心中的闷气也能稍稍纾解些。
徐少卿暗自吁气,问:“来人说了什么?”
徐少卿叹然一笑,语声中透着几分落寞之意。
徐少卿在他肩上一拍:“我知,洪兄想留在这里,你放心,走前司礼监和御监那边我都会安排好,你这龙骧卫指挥使的位依然坐得安稳。老兄是难得的将才,以后未始没有再升的机会,只是……”
洪盛“噗通”跪倒,大礼拜:“多谢厂督大人,此恩绝不敢忘,大人既然要走,想来已有定计,若有用得着末将之,便请吩咐。”
这时节已然万凋零,中的庭院也满
“这……大人真的要走?”洪盛的脸立时难看起来。
日终于从云层中现来。
……
“多承洪兄义,我现今还未全然筹划好,待稍过两日再与你商议。”
他顿了顿,继续:“咱们到底都是夏人,被无奈,隐在这里个辱没祖宗的细作小人,将来一旦事发,天之大也难有容之地,即便真有了功名利禄,也不得心安。老兄是个血汉,所以想劝一句,及早寻个机会,于国于己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