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昶儿,昶儿?你怎么了?”顾太后被他瞧得有些心悸,不自禁地朝后缩了缩。
这话里话外已有些不耐。
“母后息怒,儿臣只是不叫母后再皇妹的事,哪曾有违什么孝?既是这么说,儿臣便索一旨,请母后移居苑静斋,好生颐养,儿臣每日早晚探望,亲自奉侍,以尽人之孝。”
昶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本来还带着些关切神一的黯淡去,转瞬间已毫无意,直似在瞧一个不相的人。
昶唇角了:“母后的意思是……”
“没什么。”
昶望着她:“母后的意思,是叫儿臣成全皇妹与那阉竖,由着他们远走飞,有人终成眷属?”
旁的侍赶忙应了声,正要转去办,却听他又叫了声:“回来。”
她顿了顿,便抓紧儿的手:“那丫这等事来,本是不该饶恕的,但若真置了她,定然伤了你的心,又念她是个可怜人,母后也不想多加追究,只是如今再不能留这丫在里了,你索也收收心,不必留恋于她。至于那徐少卿,不妨也一起放了,省得那丫寻死觅活,再生事来,正好也趁机将东厂裁撤了,遂了你的心意。”
昶呵然一笑,将手覆在她手上,用力一拂便推开了,跟着长而起,微微拱手:“此事儿臣已有主张,母后不必过问,儿臣还有要务,这便告退了。”
顾太后张结,愕然望着他,双眉随即拧起,笑容也转为了满面急戾:“你这是何意?母后好言好语地规劝,你却摆这等脸孔,还有半人之孝么?”
顾太后又怎会听不,心中“咯噔”一,暗想自己这般平心静气,说得也是理,并无虚假意,怎么好像这孩半也没听去似的。
他咬咬牙,权作没听见,大步了寝殿,沿路绕过回廊,刚到正门,就有随侍的人侍上前披了貂裘罩氅,竖起黄罗伞盖。
昶说着,便转也不回地去了,犹听得后长声凄叹,骂不绝。
她脾气本就急切,此时心中更是暗自火起,但想着焦芳之前的话,也是不能躁,以免又闹得不而散,难以收拾,当仍旧拉着他,尽力缓声:“这叫什么成全?不过是将她送去,省得麻烦,于人于己也都好。你是家孙,又是国朝天,更应以社稷为重,懂得取舍,好孩,这次你一定要听母后的,好不好?”
“陛还有何吩咐?”
能指望她回心转意么?别到时又凭白多一个谢婉婷来!”
“着阁拟旨,司礼监
他跨门,拾级而,中吩咐:“传朕旨意,太后慈违和,即日移驾苑静养,清宁婢侍奉不力,尽数罚去官监重领职役,另选得力医侍婢伴驾,不得有误。”
顾太后语重心长:“昶儿啊,这男女间的事,最痛便是你有,她无意,母后苦了这么多年,实在不忍心再见你日日伤心。若你和她真的两相悦,先前那些事,不提也就不提了,可是现在……天涯何无芳草,千万莫学你父皇,你自小便志向远大,如今又是国朝天,难为了一个对自己没半分意的人日日消沉,把家国天都抛却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