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他也开始觉得有些无味,心里明明想见她,却又怕看那张淡然无神的脸,好像自己真的欠了什么债,再也还不清了。
“走,走,快带朕去瞧!”
“摆驾,随朕去景阳瞧瞧。对了,把昨日浙南宁海贡来的蜜桔带上些,一并过去。”
“不必了,朕在这里呆得烦闷,正想去走走,去得慢些便是。”
殿的婢都吓了一,纷纷跪伏在地,不敢抬。
思来想去,终是耐不住,便朗声叫了句:“来人!”
“公主怎样?为何会晕厥?”昶快步近前问。
那侍应了一声,抬试探着问:“如今天还早,公主未必起,陛又一夜未睡,是不是叫婢先传了膳,陛用过了再去也不迟?”
天承帝昶伏在御案上,手拈朱笔,在册页之末写最后几笔,随即一叹,丢了笔,向后靠在榻上,扶额轻着眉间。
算来,到今天已有十日没去景阳了,心中一念,不自禁的便有些躁动。
“这……”那御医仍是面带顾虑,目光向左
去岁意早发,今年却恰恰相反,这般时候却仍有些料峭之意。
昶脑中“嗡”的一,霍然起,急问:“好好的怎会昏厥?传了御医没有?”
冬去来,转已是二月时节。
他顾不得仪态,撩着袍便快步殿,上了辇舆,一路向东,径至景阳,穿堂过室,直到寝殿,也不待别人动手,自己便推了门,抬步。
一名侍趋步近前,躬问:“陛有何吩咐。”
于是,他也开始刻意的躲避,把心思全扑在国事上,指望能分散些思念之苦,或许时间长了,那恨意淡些,两人都会好一些,再相见时,便不再那般难受。
昶说着便挥了挥手,打发他快些去预备。
么简单吧?”
要不今日去瞧瞧?兴许……
那侍却退几步,刚要转,外忽又来一名中年侍,急匆匆地跑到近,伏地报:“启禀陛,云和公主今晨起来未久,竟突然昏厥不醒了。”
他视若未见,直中,见那医官正坐在榻边,悬手诊脉,脸却是阴沉不定,像是病症颇为疑难的样,见他来了,赶忙也站起来,躬立在一旁。
这些日来不再有母后阻拦,焦芳老贼发去守陵,那最可恨的阉贼也送走了,少了诸般扰心之事,本该轻松些,没曾想却事与愿违,即便她不再争闹,但那谨持守礼的样着实让人愈加难受,恍然间竟好像更疏远了,反倒还不及以死相的烈劲儿让人放心些。
……
日好些天不见踪影,连着那红墙黄瓦都像蒙着一层灰,没半鲜亮之。
那御医抬看看,随即又垂了去,嗫嚅:“这个……臣……臣不敢说。”
他只觉那颗心瞬间提到了咙,瞪着睛声:“照实说,恕你无罪。”
“回陛,已传了,正赶往景阳问诊,婢这才来报。”
晨起之时,武英殿阁一片静谧,微光从半掩的窗扇间透过,在地上留几团淡沉的影,几盏烛将尽,镂金的鹤嘴炉降降地燃着龙涎香,让这不大的阁间愈发显得沉闷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