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找不到，那只能算计陆嘉学了。他现在也不是当年的罗慎远了。

车没有炉火，非常冷。罗慎远闭着，想起他很小的时候，冬天缺炭天冷，老嬷嬷带他去罗老太太那里，两三岁大的妹妹坐在小几后面，用她的小小碗喝羊乳，她几乎就是在，小脸上全都是。看到他之后，胖胖的胳膊立刻把小小碗圈起来了。

连夜的赶路，第二日中午才了京城近郊。

她成了他的妻，生命中温柔的时刻全是她。她坐在罗汉床上看书，一只鞋袜随意扔着。她躺在他怀里睡觉，往他的怀里蜷缩着，或者嘟哝几句。他可以垂首看很久，凝视到半夜都舍不得睡。也许是用手段算计夺来的，但是绝不能被别人夺走。

再后来，这个妹妹长大了经常欺辱他。他只是忍受，讨好本没有用，以至于到最后，他真的有想杀人的想法。

这种，其实是有卑微的。

得到最后一个探消息的时候，罗慎远一拳打在树上。冻得黝黑发的树都震动了，抖落的雪扑簌簌掉在地上。他气很久。

为什么穷极方法都找不到她？

谏他的也有，骂得多难听的都不是没见过。当然最多的还是汪远，不过汪远自己就压去了。罗慎远也帮了他不少忙，亲自置了清党的几个人，汪远现在更信任他了。

他沉默地站着，不知她为什么不喜他。他明明……是觉得妹妹很可的。他有窘迫，却更加冷漠。

罗慎远最后看了一大同城，才上了车离开。她不在这里，那她在哪里？

他不能耗太长时间，必须回京去。不然局势诡谲，几天就能天翻地覆。毕竟这些死谏对皇上不是没有动的。

他上车之后，疲惫地看着外面雪野的夕阳照来。因为失去，总觉得心里像是有块又黑又空的地方，填不满，越来越大。

她究竟在哪里？

他不能理杨凌的后事，不能再跟清党走得太近，只能让人代为理。他知杨太太哭昏倒在杨凌的灵前，知朝堂轰动，群臣激愤。大家的确被杨凌的死刺激了，怕什么死！大不了拼着官位命让那老贼完！都是儒学传人，宁愿要一傲骨也不要这地位了，以后死了看到老祖宗总不会羞愧。谏的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多，死谏的一个接一个，皇上没有办法，他能打一个不能打两个，朝廷还要不要人了！

他愿意纵容，甚至生怕她不会这么了。生怕她会疏远自己。

妹妹致漂亮得奇，他见到过最好看的娃娃。她却去推罗老太太的手：“我不喜他，祖母，我不喜，让他去！”

罗慎远看着远的府邸匾额，伸手了

那个粉团一样的小孩，在他面前溜达起来，说来可笑，她竟然开始讨好他了。

罗慎远很清楚，他耗不起。

他不能失去，太重要了，无法失去。

罗慎远开始真的接这个团，了解这个团。那天她认得自己的笔迹，有种奇怪的觉，很奇怪。也许是终于被人重视了。那个团渐渐长大成了小宜宁，挂着他的胳膊上，在他的上翻着找礼，他纵容着，其实心里是带着微笑的。

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后来妹妹却吃了他买的云片糕，他本来以为自己走之后，她会直接扔窗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