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兒只屬於他。
袁裴凱腦裡立刻想起蘇奎忠死前的模樣,和最後施予湯筱媛的一掌。
「如今京城已覆,朝廷遭滅,你已不是罪犯之。」
湯筱媛,思起她,他的心猛然一揪。
袁裴凱微怔,還未問話,就聽蘇謹華續:「她的人和東西都是我的,你沒資格擁有。」
見他立刻拋開劍,奪過傘,像是抱著何其珍貴的寶般,小心翼翼,慘白的臉上絲絲喜。
「我為何要殺你?」
「待咱們回去……我娶你為妻
輕輕晃動,裡頭居然和他給湯筱媛時一模一樣、是滿的,絲毫沒被動過!
「謹華,那邊是……」
袁裴凱自然明白他中的「她」是誰,一寒風颳過,冰冷的雪撲上他的頰,也帶起記憶裡那張笑靨。
忽然一朝他扔來,袁裴凱抬手俐落地接,赫然發現是當年他交給湯筱媛的「紅櫻」解藥。
他垂,低聲:「你若要取我命,今日拿走便是……我,本就不該活到今天。」
望著蘇謹華眸底的堅毅,袁裴凱深氣,將手裡的傘收了,遞向他。
他瞠大看向前方的男,見蘇謹華的青影,心驀然沉,「你……沒有服?」
握著傘把的手一緊,那怕是蘇謹華秒提劍向自己刺來,他也不會有絲毫的反抗。
以為是村人來投醫,他便加快腳步,可當越是走近,那人的側顏越是清晰。
--雖然你這人著實可惡,但我一點也不想殺你。
「何?」
稱大夫,住進了這長年無人居的小屋,偶爾替村裡的人看病。雖不若在袁喜堂那般設備充裕,可這附近山稜眾多,生長了許多罕見的藥草,他便常到山裡採藥,也就這麼過了兩年。
「我知,儘我恨你骨,但卻不想殺你。」蘇謹華抬眸,黑瞳閃過一縷光,僅僅一瞬。「她說了,不能讓我連最後一個親人也沒有……」
「她的傘。」
袁裴凱心微澀,琢磨了一會兒,正想勸他將解藥服,卻看他倏爾抬起步,捧著傘往山裡的方向走去,雙、雙耳、鼻溢泊泊鮮血。
聽言袁裴凱急:「可我殺了……」
「謹華。」
蘇謹華看他驚愕的神,只是抿了抿毫無血的唇,:「今日來,是想向你討一樣東西。」
這日,月初升起,他揹著竹簍、撐著傘剛從山裡採藥回來,拂去肩上的碎雪,遠遠就看見小屋前佇著一抹單薄的影。
中毒者的內腑被「紅櫻」完全侵蝕掉前,不會有任何的異狀,但也斷不可能撐過七日,蘇謹華自中毒至今,這麼多年了,竟沒有毒發!
對他的話袁裴凱愣了,隨即搖頭,「若我說,不給呢?」
「媛兒,這天寒地凍的,咱們回家吧。」
袁裴凱呆呆望著前眸裡不見一簇光采的男,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前白光一閃,鋒利的劍尖已指向他的膛。
那人聞聲轉頭,果真是近乎三年不見的蘇謹華。依舊是一襲潔淨白袍,從前風朗的面容如今雙頰凹陷,卻仍然不減他的英俊,反倒添了分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