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陈茗忍不住惊呼，结巴，“你、几时回来的？”

沿路校区的卡式电话机都排着长龙，方记起今晚是周末。以前专注学习就课室饭堂宿舍一条线跑，这会起了游兴，随转转，尽是找没走过的路钻去。路经学校商业街的一间小书店，店主阿姨告诉她，附属医院里有着多台卡式电话机，而且晚上没有什么人走动。

许知背抵着粉墙，睛睁得大大地望着天花板，泪，终是未能淌。

等到陈茗和王雅丽的脚步声完全消逝，许知轻轻拧开门，走了卫生间。

小心翼翼地绕过路上的所有落叶。不知不觉中，她走近了初M大的第一天所看到的那一幅名人像石。直至今一刻，她仍然不清楚这五个像刻画的究竟是哪几位先人。举起右手中指，沿着先人凿刻的凹痕，慢慢地勾画“求学、严谨”四个大字。肌肤磨砺沙石的疼痛，一丝丝地沁了心深，指久久停留在谨字最后一横的末尾。嗤，一声轻笑从齿间溢，接着缓缓地敛住了声。

底层一楼就有五台卡式电话机，均无人使用。许知IC电话卡，拨起梁雪

机械式地解决了晚餐，许知在校园四悠转起来。

许知对她微，越过她离开了宿舍。

许知如往常地微笑：“刚刚，正要去打饭。”

两指尖袋里挑了IC电话卡，扬了扬，她现在需要调剂一绪。

“哦。”陈茗局促地站在一边，或许是刚说了人家坏话后的心虚，垂着不敢正视室友。

前几日国庆节刚过，秋季的风肆地卷起。榕树的枝叶一阵又一阵哗啦啦地响，她失了神，似是听到了家乡大海的浪涛声。望着地上一两片半黄的叶，它们就像是一只只小船忽尔被浪尖起，继而颠覆或者沉没。

“我明白。班戒备她，而班导对她很‘失望’。”

“是啊。我报到那天，得知许知跟我住同一间宿舍都大吃一惊呢。因为我早先听说了，我们班有一个成绩了临床医学系录取分数线近四十分的材生，居然考志愿全填了我们院系，名字就叫许知。本以为她会竞争班，在校学生会为我们院系争得一席。结果她安心当了一年的宿舍长。只能说导师对她满抱期望，她呢，自失良机。”

这个建议听起来不错。问了路，许知从校园一条蜿蜒的小第一次走了M大的第一附属医院。

心如同这落的夜幕，逐渐走向了宁静。其实，何需介意呢？早在一年多前在火车上莫茹燕已是警告过她。只是，她可以与任何人平和相，就是不喜随意奉承别人，尤其是自己打从心底厌恶的人。论资历，她虚伪的程度比不上王雅丽，更是比不上墨深。

拉开书桌的屉，拿起手机，指腹摸着上面的摁键。蓦地另一只手从包里迅速搜一张IC电话卡，兜了仔袋里，转，见着陈茗刚好开门。

医院的门诊大楼是近几年方重新修建的，有八层。夜诊只到八，此刻是八半了。长长的走廊每隔一段亮着一盏日光灯，安静地在大理石地板上映着自己的影。想想，以后自己要在这样的地方工作，闻着刺鼻的消毒味儿，心里边忽地咯噔咯噔起来。

陈茗频频哀叹。

第十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