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诺愣住，“你，你打算告诉他？”

“担心他知……”说着顿了，“虽然我妈已经带我搬到了青海，但过年总要回外公外婆家的，如果不回去，郭凯可能也会觉得奇怪，可我妈娘家那边知的也不少，我就怕他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许多年后，当胡菲回想起这一幕，回想起他在夜市人影憧憧的街对她浅笑的模样，那双睛里倒映着路灯的微光，又黑又亮，像是看了她的心底，把某一角落照亮。

陈恕淡淡的看着她。

胡菲咬咬唇，到底没说，“你照顾好自己吧，到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一切都得重新开始，要是……要是住的不习惯，就回来，这里毕竟是老家，亲戚朋友们也都在……”

“他有个好哥们儿在这里当兵，俩人喝酒去了，我们分行动来着。”

陈诺安她：“都过去了，只要以后郭凯一如既往地对你好就行。”

那是菲菲西施与陈恕最后一次交谈，自此之后，他们的余生没有再见。

“不会的，你就说跟老家亲戚关系不好，不去走动，他应该也不会多想。”

“我那时还在读三呢，”薛玲说：“过的也不太开心，学习成绩降，又不跟同学接，压儿找不到人说话，要是没有郭凯，我都不知自己现在什么鬼样呢。”

“……”陈诺见她神状态这么好，也不自觉地哈哈乐着：“对了，你们家那位呢，怎么没一起？”

薛玲淡淡的笑：“那会儿你刚到法国不久吧？”

薛玲确实胖了许多，闻言不好意思地笑起来：“还行，你也变化不少，有女人味了，而且脸比小时候还要销魂呢。”

薛玲见她表错愕，脸也有些微变，“算我瞎想吧，这种事，一般人哪里接受的了呢……算了，不聊这些了

他笑：“好，我记着呢。”

薛玲难掩忧虑：“其实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主动把这件事告诉他，毕竟这么瞒着我心里也不踏实，中国看起来很大，但我们又不是在深山里隐居，总要面对社会上复杂的关系网，保不齐哪天就会被人破秘密，而且这么瞒着我老觉得是在欺骗他。”

“嗯……”陈诺思索：“也有小半年了。”

菲西施啊，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她摸摸鼻：“记住人家叫菲菲西施，不是一般人。”

陈诺，从锅里捞两只大虾，不知为什么觉有发闷，一边剥一边忍着胃里不舒服的觉，说：“几年前你第一次跟我联络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被盗号了。”

她略微叹气：“我也这么想，但有时候还是很担心。”

见面的时候却只有她一个人，隆冬腊月，陈诺带她去吃海鲜火锅。

第十六章

“好几年没见，你变了不少，看样平时伙应该不错吧。”

“你，”她言又止：“你是不是和……”

距离上一次收到薛玲的邮件，已经过去小半年了。中转学之后，薛玲接受了很长时间的心理治疗，由于药原因，思维迟缓，等康复后再步学校，成绩已大不如前。如今她在青海就读普通的二本，寒假来临，她和男友旅行来到D市，想与陈诺叙叙旧。

“担心什么？”

陈恕拍拍她的肩膀：“我知的，谢谢你，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