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瑞尔没有抬。
米诺斯直起许久,西瑞尔也没发现封印解开了,直到她搭在床侧的指尖轻轻动了一,他才真正意识到她上就会醒来。
那张秀气阴柔的面孔垂在阴影之中,没人看得清他面上神。
在很久很久以后,她已经不在这世上了的时候。他坐在她房间的那把安乐椅上,握着看着炉发呆,不知为什么就想到了当初的这一幕。
苍白的肤几乎与雪长发在一起,她虚弱得像是一秒就会死去。
愧疚像是海藻一样纠缠上来,让呼变得滞涩,西瑞尔忽然不敢看她,他低,握紧了双手。
现在想一想,怎么可能呢,她从来都喜笑,活得肆意无比,这样的人对世界总有着深深的眷恋。
然后,原本漫长的人生只剩短短几个月的寿命,因为他。
无论心再怎么大,那时的她应该也会恐惧,也会不安,也会不舍,也会难过,可她偏偏都没有表现来。
不知过了多久,床上传来很轻很轻的声响,细微得像是他的幻听。
放到别人上,一千两百年的寿命突然变得只剩两三个月,就像是天崩地裂,没人会无动于衷。可她没有歇斯底里地,没有怨天尤人,甚至连皱一皱眉都没有,仍然若无其事地微笑,像是本不在意。
米诺斯摇了摇,走了去。
现在他坐在椅上,她安静地躺在床上。
至于原因,大概是怕他疚,怕他自责……可是要有多喜,才会愿意将自己的付和牺牲全隐去,只为了不让对方有所负担。
醒过来,会意识地盯着她看一会儿,她发觉他的目光后不会说什么,只递给他一杯,握着玻璃杯的手指白皙修长,像是冰雪雕成。
很多事是经不起回想的,越想越心疼。可是心疼之后又忍不住想要微笑,看上去总是不怀好意,永远不正经的她,原来那么温柔。
那时候怎么会看不来呢,最后的那几个月,他还以为一直一直陪在她边的自己付得足够多,现在想一想,其实都是她在默不作声地抚着他的不安与愧疚,无声无息,毫无痕迹。
记忆一半模糊一半清晰,他记得她上净的气息,低柔的嗓音,隔着厚厚的帷帐传来的炉火毕波声,以及她修长手指轻轻翻过书页的声响,说不的安宁。
在死去之前,他们的会渐渐衰弱,五也会逐渐消失,从慢慢地再也尝不味,嗅不到气息,看不见东西,听不到声音,到最后连觉都失去,几乎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灵生命的最后几个月仍然保持着年轻致的容颜,但神是公平的,他们长盛不衰的貌是用比人类多数倍的痛苦换来的。
声音虚弱,却着笑意。
那时他成熟了很多,不再偏激不再刻薄,学会了被学会了去,学会了站在别人的角度思考揣摩。他想,当初她醒来之时,大概已经知自己活不了多久了。
漫长的寂静中,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拨了拨他的额发,“什么低着,不想看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