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跟着她生死的士兵,他们不当她是王妃,不因为她的份而到畏惧,他们是真心的接纳她,肯定她,甘愿服从于她。
谁都没有说话,沉默是他们的选择,可与在场所有人不同,他们行的不是面见皇室的礼,而是最等级的军礼。
江凭阑惊得一晃,忽然厉喝,“让开!”说罢猛一扬鞭。
这些人震惊之余也便跪了,可却还有一些人震惊到忘记。
这一夜星辰寥寥,然而每一双倒映了那一鞠躬的睛里都似有光芒闪烁,一一将整个星海平原照亮。
喻衍及他后三千余骑兵风一样跟着江凭阑去了。
他微微颔首,神肃穆,“任凭江大人置。”
“回尚原军营等候发落,撤军!”
那士兵吓得一个哆嗦落在地,见江副将越过的铁蹄没踩着自己,刚松了一气,却又听一声低喝,“让开!”
她眨了眨,拨转,腰杆笔,“我不是军人,不该受此军礼,但诸位将士的这份心意,江凭阑永生不会忘记。”说罢,她翻,朝他们深深一鞠躬。
不知是谁终于反应过来,“扑通”一声从上翻落,似动更似钦佩,后撤一步,单膝跪,朝江凭阑行了一个礼。其余人一个个跟着翻落,一个个跟着屈膝行礼。
被江凭阑挑细选来的这一千两百名士兵傻瞪着,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位大敌当前先士卒,与他们生死与共的首领,竟是个女?这位亲领兵诱敌深,一路妙布置陷阱,军事才能堪称绝艳的副将,竟是那传闻里弹指间搅动朝堂风云的宁王妃,江掌院?
江凭阑微微错愕,偏过那一瞬只觉鼻一酸,脑发。
喻衍眉心一,还未来得及问明况便被江凭阑打断,“领兵人是谁?”
那不知的士兵有些奇怪这位副将竟抢在将军前话,见喻衍没什么反应便答了,“回禀江副将,是大顺卫玦。”
轻的副将竟是女扮男装的宁王妃?怪不得总觉得他唇红齿白,个小,透着那么些女气。还有,副将姓江,宁王妃江掌院也姓江,没错,是了。
江凭阑回过来,看向地上的人,目光一沉,“本官奉圣命秘密使岭北,喻衍,你军机密,该当何罪?”
这样一个人,竟是个女?这样一个人,竟是皇室之尊?
那士兵慌忙让行,惊魂未定地看了看自己完好的手和脚,在骑兵队席卷而过后木着脸着气,“这都是
她卓绝的剑法,她惊艳的战术,她果断冷静的声音,她气吞日月的架势,她为牺牲的三百将士弯的素来笔的腰杆。
两队骑兵合整为一疾驰而去,连夜穿越星海平原,天初初亮时方至尚原。队伍刚尚原地界,便见迎面有一骑飞快驰来,士兵翻行了个军礼,抱拳:“喻将军,昨夜三更,大顺一万兵去而复返,仍在城郊,没有撤退的迹象。”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原燎于星星之火。喻衍悄悄抬起,忽然明白了这个女究竟为何能够带着区区三千骑兵一路诱敌深,又一路厮杀凯旋。对于一支军队而言,他们的战斗力能发挥到几成,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们的忠诚度。一颗绝对忠诚的心,敌得过万千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