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听见意料中的回答,江凭阑不再看底的人,她微微撇开,不想在这节骨为的失神,至少看来,整座甫京城除了商陆都是她的敌人,包括皇甫弋南。
南烛是千氏族人,效忠于神武帝,这一,皇甫弋南一直知。
南烛给江世迁把了把脉,似乎有些惊异以江凭阑手竟能令家主见血,且还伤得不轻,她蹙着眉抬起来,死死盯住了对面人,“你逃不掉的。”
远远有烟粉影疾奔而来,一跃上了屋,扶住江世迁急急:“家主!”
所以他总是告诫江凭阑,即便在这个王府,她能相信的人也只有她自己,因为敌人就在离他们最近的地方。
南烛有问题,这一她隐隐约约早有察觉,可皇甫弋南一直将这个人留在边,甚至让她负责对自己至关重要的吃和汤药,久而久之,江凭阑也便打消了怀疑。
记忆忽然变得清晰无比,有些阀门一旦打开,一个个疑便自行串连环环相接。
王公公显然一副不大敢信的模样,可看着这遍地的尸
江凭阑闻声垂,看见皇甫弋南的背影时心尖一阵酸楚。他一直站在那里,在她和江世迁拼命的时候,他一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本王理些家务事,令王公公受惊。”皇甫弋南微微颔首,语气平静,“王妃歹毒,谋害我宁王府上,弑杀喻妃娘娘,本王正将之正/法。”
只是,实在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方才历经了背叛、失去、舍弃的女,她脸上的泪痕尚且没有,却竟能到如此。
而之后自普阳到甫京那一路,南烛和夕雾同时消失,则是皇甫弋南让后者支开了前者,以确保寿宴现的计划不会提前暴。
尚在杏城时她便觉得,相比对皇甫弋南的着紧,这位贴医女似乎更关心她的死活。擂台比武那日,皇甫弋南与微生玦一战重伤,南烛奔来,却不先替自家公把脉,而急急要她上面纱。
论起心计来,他不敌皇甫弋南,自然也不敌被皇甫弋南教授了近两年的她。
两相对峙里,忽闻一个尖锐的男声自府门外传来:“圣旨到——!”
传旨的公公一脚踏宁王府,似乎也被这狼藉景象惊得晃了晃,见着亲卫们剑弩张这模样,又望望屋上的几人,霎时结巴起来,“这这这这……”
如今想来,李家村那晚,夕雾没能察觉到千氏行凶的动作,是因为她并非一直在屋,她在监视南烛。
“我也没打算逃。”江凭阑冷冷一笑,似乎已经从方才那一番试探里得到了结论,“既然你们不杀我,我就一定还有价值,说吧,老狐狸需要我替他什么?”
江凭阑似笑非笑盯着南烛,目光森凉,南烛……也是千氏族人。
如果江凭阑是他,一定也会作同样的选择,并且于其中利害,不会将真相告知其他任何人。
而他之所以宁可费心作戏也不揭穿南烛,原因很简单,倘若南烛暴,神武帝必然要再安新的人来他边,那么,与其面临一个不知会在何时何地现的间谍,不如养着一个摆在明的敌人。
江凭阑忽然记起刚搬王府不久,有一回南烛到书房送汤药,皇甫弋南咬着她的耳垂伪装暧昧的姿态,想来他本就不是好轻薄之人,那是为了作戏给南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