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逃避什么,等什么,她如何会不清楚,可她始终无法将“义”与“意”相提并论,她可以为微生玦南征北战,辗转连,甚至豁命,却独独不愿坐上皇后的位,不能给他最想要的东西。
微生玦愣了愣,一愣过后又笑,“谁说摄政王还须理这些琐碎小事?凭阑,那是皇后才该的。”
良久后他笑起来,“荒郊野岭的,上盔甲还染着血,这就算安稳了?”
微生玦霎时又好气又好笑,“你是觉得,我堂堂一国之君,竟没机会过几个好年?”
同打这场仗,要求先休养生息,但她和微生玦觉得,以大乾目前的状况来看,所谓休养生息只会导致越来越缺钱的恶循环。他们必须放开手脚赌一把,拿北边那些富庶的土地,以地养地,以地养民。
整个人都被这肉汤和篝火烘得和不少,江凭阑搁了碗,看看同样吃得心满意足的微生玦,忍不住慨:“说起来,这顿饭虽拮据,却是我来到这里以后过的第一个安稳年。”
“我……”她又噎住,停了半晌才说一句借,“我哪里忙得过来。”
她只得慌忙补救:“咱俩能一样吗?你倒是可以安安稳稳坐着龙椅享清福,那里的年宴可不得我去忙活?”
半晌她:“可他们没有错。微生,对皇室而言,嗣实在太重要了。你如今打着光杆,后继无人,这些臣的能不着急吗?”
江凭阑噎了噎,心知自己是被他给套去了,又不客气起来,“那你倒是变个皇后来,减轻一我的工作量。”
她觑他一,“好不容易有个命无忧的大年三十,当然得知足,谁知要再过几年才有第二个平安的年夜?”
微生玦沉默起来,心细细算了算。她第一个年在杏城沈府过,当夜与皇甫弋南一惊心动魄九死一生,自然是不太平的。第二个年在甫京过,那一日,大昭发了封讨伐檄文,西厥又宣布独立南国版图,她被神武帝连夜召密阁议事,想必熬了一宿。第三个年更不用说,彼时她刚到南回,重伤在一直昏睡,直接省了过年这桩事。
江凭阑也跟着叹了气。
“我是说我。”江凭阑不假思索脱而,却见微生玦的底忽然黯了黯。她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将她今后的每一个大年夜都跟自己绑在了一起,而她却是将两人拆了开来。
这话一说,两人都沉默起来,谁都清楚,有些事躲得过一时躲不过一世,该来
微生玦也不戳穿她,半晌叹了气,哀怨得像个不肯念书的孩,“其实在外打仗也不错,一回到南回,那些个老臣又要将自家女儿巴巴往我跟前送,着我充实后了。”
他仍是笑,只是这笑意里掺了心事,显得不那么愉悦,“让你兼两职你又不肯,我上哪找个像你一样能的皇后去?”
两人力排众议带兵征,亏得事实证明,他们的判断没有错,这一仗当真收获颇丰,大乾皇终于能多造两间殿宇了。
实际上,自她定决心要亲手扳倒皇甫起,便没再想过离开南回一走了之,这句话不过是一时嘴快溜了来,本没有任何深意。只是终归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微生玦似乎误会了什么。
她明里暗里回绝过太多次,他却始终装傻充愣,跟她科打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