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长宁问，元雅少不得接了话细细地说了一遍。颜嫣这时见长宁颇有些不自在，寻个由告退了。

两人扭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原来是长宁。两人在这边说话说得闹，不妨长宁一直在后树阴站着，不知听到了多少去。

迎抬了，一张脸哭得泪人似的，说：“我有什么委屈的，我是为公委屈！既然公不能哭，我为公一哭罢了。”说罢又低了伏在床上嘤嘤而泣，泪一滴一滴地浸湿了床褥，显见是极伤心的。颜嫣的，迎是熟知的，他心里愈是难过，脸上愈是满不在乎的，绝不会哭的。如今见颜嫣受了委屈又不能言语，他看在里，一时比正主还伤心，便哭在了前。

“这算什么，本就是应该的，要不是殿吩咐，就我这个榆木脑袋，也想不到这一去。”元雅也笑，“莫再叫元总如此生分了。看年岁，我要痴长你几岁，不如就唤我一声哥哥吧。”

颜嫣与元雅正兄弟相称，不想有人这时候突然声：“你们两个倒是叫得亲，这是在什么？”

长宁望着颜嫣离开的方向笑着对元雅说：“怎的，今日倒是孟光接了梁鸿案？”

颜嫣从后院回来在房间里坐了，怔怔地发呆，王府已经为颜嫣请了教授礼仪的师傅，只是最后人选没有定来。大概府也是知颜嫣正为此烦心，是以也没人来这个霉，只让他一个人静一静。颜嫣便从早枯坐到晚，只是从后院花园换到屋。边服侍的几个见他脸难看，也不敢打扰，只将饮和梳洗用品送，送完即走，不敢久留。

长宁的吩咐？长宁应该还不会想到这么细的地方。颜嫣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长宁的意思，还是元雅不愿邀功，特意为长宁的人。两人相互了年岁，颜嫣今年十九岁，元雅二十四岁，果然要痴长几岁。于是“哥哥弟弟”地唤开来了。远远看去，还真是一副兄友弟恭图。

到了掌灯时分，颜嫣起意睡了，由迎服侍着梳洗，岂料这个小侍未服侍到一半便自己有些忍不住，蹲在床沿边哽咽不能言语。

脸上的脂粉还没有净，颜嫣倒是顾不得了，见他奇怪，唯恐他受了什么委屈。也在床边坐了，伸手轻轻地拍了拍迎的肩膀，轻声问：“怎么？是在府受了什么委屈？告诉我，我去与你说去。”迎是自幼在颜嫣边服侍的，因他讨喜，便取名“迎”，迎花的意思。两人虽是主仆，胜似兄弟，前几日探监时从监牢接了来的，就在边服侍。

元雅一时不知如何回答。长宁心里却想：这两个人不是一个人在演戏，就是两个人都在演戏。

元雅这样想着，听见颜嫣说：“元总，因你事务繁忙，不得相见，嫣一直没有谢你将迎接，也好与我个伴。”迎是颜嫣自幼服侍的小侍，上次探监时因忧心没有合适的人照看颜嫣，元雅特意与牢斡旋，提了迎来，在沂王府上服侍颜嫣。如今颜嫣说的就是此事了。

，长宁的决定多少让他知晓人世艰辛，没有人是靠得住的。这样的困窘反而使得他更加，与人交接时应对中底气更盛，因为毕竟除了自己，他没有别的可以依靠了。这种转变为他平添了韵味，似乎比之前刚府时更了。

颜嫣失笑，伸手摸了摸迎的鬓发，怔怔地望着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