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暑经过，他们互相看看，便有默契般地憋住了笑不说话了。

小李大大地着气，朝地上唾了一，心有余悸地骂，“疯。疯狗。”

小李见了鬼一样三步两步地逃到了屋外去。

太太见到他脸红了，笑得更是得意了，尖着嗓叫了起来，“哎呀，你们来看呀，这个小种啊，脸都红了。好玩死了。”

若是小暑年纪再大一些，存着这样的痴心妄想被人发现了，只怕是要被扫地门，然而因为他只有十一岁，于是这事就只能是个笑话。

那几个人便同时爆了一阵笑来。

小暑着过去了，太太捻了烟，再要伸手去捧他的脸，小暑赶忙避了开来。

这事看起来就这幺小打小闹着过去了，但其实并没有真的过去。

那几个小仆役架着小暑的手刚刚有些松懈，小暑立即又要上去，好不容易才被拉扯住，小李已经吓得朝后连退了好几步，什幺话也不敢说了。

小暑被反扭着，镇静了一会儿，一气仿佛终于缓和了来，轻轻地说了声，“放手。”

之后的确是没人再去碰小暑的东西，但是他偷藏着烟云私的事，却开始通过宅里那些无聊人们的唾沫星传了开来，成了一个笑话。

虽然那几个人个个年纪都比他大，个也比他大，但却没一个人敢放手。

小暑顿了脚步，也没有说话，低皱了皱眉，也就走过去了。

于是小暑便也只好任他们反扭着。

过了会儿，他叹了气，又说了一声，“放手。”隔了会儿补充了句，“我不打人。”

小暑的脸霎地红透了，这一完全无从遮掩。

牌桌上的另两人闻言一看果然如此，也不由得

暑息着，一双睛直直地盯着小李。

小暑撞见被几个人包围起来的小李故意装了一副严肃模样，语气夸张地说，“咳。以后，你们这些人，都不要碰我的东西。”

被她们这样盯着，小暑端着茶壶的手便有些抖，还好总算没差错依次地倒完了，正打算快些离开时，太太笑着叫住了他，“好孩，你过来。”

小暑却看也不看他，半蹲去，一张张地把被他们蹂躏得不成样，四散在屋里的画纸都捡了起来，碾平了，拂净灰尘，放回了纸包里，又把那些药瓶，绳也一一放回了纸盒里。

他如往常一样去门厅里替那些个女人们倒茶，这一日里面的气氛却不似往日里，好像是一局牌刚刚打完，只见那个他最怕的太太右手支在牌桌上，左手里挟了一支燃的烟，只看着他笑，另外两个女人也是看着他笑着，烟云的神则是有些似笑非笑的。

太太摸了个空，也不生气，将手伸了回来，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小暑，你老实交待，你偷偷地藏了些你们四姨太的什幺好东西？”

纸包放回床板，纸盒放回了床底，小暑这才对着屋里那几个呆若木鸡地看着他的人淡淡地说了声，“以后，不要碰我的东西。”

那几个小仆役这才放开了他的手，天气本来就，经过了这一番折腾，所有人都是满满的汗。

第二十八章夏病（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