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抖着,像是过度的怒,又像是过度的惧。
是一个初秋天雾气弥漫的清晨,天还没有亮,顾家的长工像往日一样,正要去院里打这一天里的第一桶井,他着哨慢慢走着,在朦胧的雾里,忽然瞧见井旁的树上似乎挂着什幺东西。
大的天,那小婴儿整个被埋在屎里,青紫的上爬满了蛆虫,发现的时候早就没了气。
一只蜻蜓飞过来停在叶梢,薄薄的翅膀在阳光底泛着半透明的泽。
说话声终止于烟云清脆的鞋声。
烟云又被吓了一,心烦意乱地摆了摆手,“这只死猫,都夏末了还在发吗?我看还是宰了拉倒。”
但是他仍没有声响。
这句话她当时大概只不过是说来愤而已,然而在二姨太死了半个月之后,却真不巧一语成箴了。
烟云离开一小段距离站立着,脸上是一副极漠然的样,冷淡地瞟了一死猫,又冷淡地拿角扫视着这些人,极不耐烦地,“死了一只猫而已,
小暑那时候只有五岁,还不大懂事,这件事却记得十分清楚。
说完,也不等小暑回答,她自己先冷笑着告诉他了,“是嫉和恨,懂不懂?”
他想烟云说的的确是有理,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不是嫉和恨,又还能有什幺呢?
四周围的人七嘴八地发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她抬起,看了看夏末无垠的晴空,闭了睛,深呼了几,忽然有些突兀地问小暑,“你知这世上什幺东西最可怕?”
蓦地,又响起一声尖利的猫叫声。
小暑怔怔地看着死猫,他的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睛也有些发酸,他不知怎幺会变成这样:明明前一天,猫还是活蹦乱的,明明…..
小暑随着看闹的人群到的时候,猫已经被人从树上取了来,垫了张纸搁在地,在太阳的照开始散发异味了。
狐疑地走近,在发第一声意识惊叫的时候,他真的以为树上挂着的是一个死人,而等到另外的几个人听到喊声急急忙忙赶了过来,在树呆若木鸡的才刚刚看清楚:其实这是一只死猫。
小暑其实是有些懂的,因为烟云的话,脑里浮起一些久远的不大好的回忆,从前很小的时候,隔有一家生了三个女儿一个儿的,本来就是谁都吃不饱的日,那家人为了儿一个人的死活,却还是要从每个人的嘴里再抠粮来,三个女孩衣不蔽,饿得瘦骨如柴,每天动不动还要被爹妈打骂气。
这一次不过死了一只猫,但是亲看到这惨象,几个人却都有些骨悚然的觉:什幺样的人这样变态,竟拿一只猫来撒气。
二姨太死的时候,虽然景象经描述来也是极惨的,但是没几个人见过照片,更别提现场,所以讨论了一阵,也就过去了。
被人开了膛,脏和血在地淌得一塌糊涂,拉长了被挂在树上,在大雾天里冷不丁的一看去,还真是有几分像死人。
终于,在小儿八个月大的时候,被三个联起手来摁死在了旱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