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嘉用汤匙把嫣夹到自己碗里的胡萝卜舀来,放到了我碗里——她最不喜吃的就是胡萝卜!然后心虚地偷瞄了嫣。小家伙立场定,无论面对什么样的引诱哄吓,都动摇不了她对胡萝卜的拒绝。我伸手抹去了她粘在嘴角的一颗米粒儿,看着她大大地吃饭,心底有一最柔的地方被动着:宝贝儿,为了妳,我绝不会放弃!
西洋镜(670****76)21:19:26在不在?
我一直拒绝接父亲的公司,不单是怨恨他对母亲的叛离和对我的漠视,在我心深,有着对那种生活方式的巨大恐惧!我不要嫣变成像母亲那样猜疑的女人,不想让女儿一年也见不到爸爸几面。而且,我所有的记忆,几乎都在这座海边的小城,离开这里,我会有没了的漂泊。
「妈来电话了……」
搂着女儿看了一会儿动画片,嫣过来领她去洗澡。嘉嘉在浴室里「咯咯」地大声笑着,声也从里面传来,女儿喜玩儿,每次洗澡都扑腾得浴室里到都是一片狼藉。嫣的计算机开着,放在卧室的床上。我过去,看到右角QQ的图标闪动着,犹豫了一,用鼠标开了。
肯,说要等爸爸回来一起吃……」
嫣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妳都不知饿吗?都这么晚了才回来!」
嫣递给我筷:「还是那件事,问妳想好了没有?说前几天去医院检查,发现爸的心率不齐,血压也偏——他的已经不适合理公司了!说妳要是不去,真不知该交给谁……」
最亲近的人都是商人,商人重金轻别离,很小的时候我就习惯了一个人生活,我在少年时代最温馨的记忆,不是母亲的呵护,不是父亲遥远的问候,是医院……
「要不然,妳考虑一吧……我和嘉嘉可以跟妳一起过去。」
如果不是很严重,生了病我就自己去医院。我以前住的地方和医院很近,几步路就到了。那家医院不大,有个护士长和我很熟,每次看到我去,她脸上都带着明显的慨和怜悯,知我自己在家,有时候了班还会去看看我,给我带些吃的。现在想起来,我之所以选择医生的职业,和对那位护士的眷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嫣似乎没什么胃,筷在碗里拨着。
嫣的QQ是隐状态,消息是发过来已经十几分钟了,在带嘉嘉去洗澡
我摇了摇,父亲的公司设在安尔,一个很小的国家。以前是因为免税政策,父亲才从法国去了那里。没有华人小区和中文学校,我曾经去过——到巴罗那看球的时候经过。很不习惯,更谈不上喜了。
我没有回答,心里却空的难受。如果不是楼梯间亲看到的一幕,如果不是刚才看到的那些画面,我实在不能相信此时依然温柔贴的妻,竟然可以瞒了我那么多事!到了这个时候,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种被孤立的觉,这些年来,我幸福的家庭已经占据了我生活的绝大分,也习惯了家里——医院这样固定的生活方式,除此之外,我竟然连一个可以倾诉的朋友也找不到了!
我沉默着,嫣说的妈,其实并不是我亲生的母亲。母亲在我结婚前一年就去世了,她的后半生都是孤单的,辗转于很多个城市之间,难得有空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