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郭,有空多回来看看,你妹妹读书辛苦,烧饭洗衣服,样样事都要自己,你要关心她。”老太的大女儿年纪长郭倾云一倍,退休前在单位里了半辈工会主席,她听老母亲在外面说话就来看看,一看,郭倾云在呢!
“阿太侬搞勒!伊跟伊阿妹是外国宁呀!(老太您真健忘,他和他妹妹都是外过人呀)”
吻……
人家说话是有缘由的,第一郭倾云搬庆里大半年了,但郭清河在这里念书,中午放学回来吃午饭,这段时间还一个人住回来,女孩平时见人就问好,有礼貌有教养,大家都很喜她,见她一个人孤孤
“结婚是好事,但是结婚後你也要妹妹。她那麽小,又不好,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们邻居照顾照顾是应该的,但是,你要心里有她!你想想,你有老婆有儿,你老婆有爸爸有弟弟,但你妹妹只有你一个哥哥,除了你她还有谁是亲人?你要是不她,谁还会她?你要是不关心她,谁还想得到关心她,你说对伐?”
是自己烧的糊涂?还是又一场不祥的梦?他把她拖怀里,确定自己没糊涂,没梦,她还这麽柔,腰还这麽细,她发又又,额、眉、鼻、嘴巴,无一不是自己的妹妹,可她却拼命挣扎,呜呜地叫“哥哥……”,叫“哥……不……不要……”
他怎麽都记不起来,自己怎麽突然在雨里,在街上,狂奔狂叫,“清河──别跑──回来──”
醒了再睡,睡了又醒,楼洗衣机筒轰轰转著,妹妹“蹬蹬蹬”跑上楼接电话,“胡老师,试卷分析我不来听了,我哥哥病了,我在家照顾他。”“安二哥,昨天我忘了看手机,我哥没事,在休息呢。”“喂,我不去逛街了,你们去吧,我哥病了,我陪我哥,不能走开……”
“侬老婆阿是有生了?(你老婆怀孕了)”居委会老太叫住他。
疼是真实的,雨打在上也是真实。
他睡了很长一觉,醒来妹妹总在边,照顾他吃药喝,为他熬粥烧菜。
大女儿一手锅铲一手抹布,就在门教训起郭倾云,邻居们一听,也纷纷附和。
“侬来登记哦!计划生育要登记哦!”老太搞不清他香港人还是中国人,不过小区里哪家结婚哪家怀孕哪家生第二胎居委会都要,都要关心,要贯彻落实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
他了什麽……怎麽……疼?
他记得自己突然被惊醒,好象是电话响了,睁开,他看见梦里背著书包越走越远的妹妹,梦里忧伤地问他“哥哥,你不要我了?”的妹妹,就站在床边。
猛地他张大嘴,疼得气,尖上!
妹妹为什麽跑?
新一周的第一天,天气大好。堂里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老老太们唱戏的聚在一起拉胡琴唱两段,织衣的凑在一起研究花,写笔字的一只拖把一只桶就在门前地上你写一行大字,我对一行大字,什麽都不的,三四张小凳围著捡鸡菜剥豆,邻里邻居,闹闹。
听了心里和,其他就不再去想,不再去应。
郭倾云从人群中走过,大家如往常般招呼。
“是呀是呀,伊拉(他们)是新加坡宁(人),女小囡牢乖!(他妹妹很乖的)”他家隔人家老太上附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