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清醒过来，推开他，自己扶着晕乎乎的脑袋看向周围，在他们旁不远，躺着那三个匪徒，或者说，三尸，每一都被刀成了血肉模糊的肉泥，就连周围枯败的荒草都被染成了一片血红。

他却只是脱了自己上沾了血的外袍，往山一扔，没了外袍挡风，被北地的寒风一，霎时冻得瑟缩起来，他却浑不在意，在溪边用冷冰冰的溪洗凈了脸上的血迹，然后看也没看那车夫一，默默地搀扶起苏婉上了车。

洛云摇失笑，“娘亲想哪里去了。”

此时正值年前，汴京城的大街小巷里家家都着大红灯笼，贴着联年画，北地的白墙灰瓦映着皑皑白雪，

忽然传来一声嘶，两人齐齐转过去，却见那车夫靠在车边上呆如木鸡地立着，不知刚才看到了什么景象，两条似筛糠似的抖动，一见洛云看着自己，更是禁不住扑通一声跪了来，“洛……洛公，我……我什么都没看到……”

洛云看着他，眸一冷，忽然站起来，苏婉不知怎的慌了神，立即拉住他手，“云儿，别……”

在车终于到达汴京城的城墙外时，洛云忽然看着苏婉甜甜笑，“娘亲。现在我们真的开始相依为命了。”

说到这里他却说不去，少年的语声中竟然带了几分咽，苏婉不由有些诧异，刚抬起来想看他，嘴唇却又被轻柔地吻上，唇被着，唇齿相儒以沫着，好像总也吻不够似的痴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苏婉压抑住心底里的呕吐看向洛云，洛云面上却仍是一副波澜不惊的神，忽然粲然一笑，“娘亲，已经没事了。”

心中有太多不安，仿佛只有这样亲吻着，才能暂时好过些，忘了那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也忘了从帘帐的隙里不断透来的刺骨寒风。

苏婉摇了摇，却听洛云在她耳边轻轻地，“娘亲今天为我……那样……”

那三个匪徒个个正当壮年，力壮，而洛云不过是个刚满十七的单薄少年，究竟如何……

洛云却反过来抬手拭去苏婉额上的细汗，柔声安，“娘亲别怕，那几人没法再作恶了。”

车一在汴京停，那车夫哆哆嗦嗦地拿了洛云付他的几两车钱，牙齿打架地了一声谢，随即便扔他母二人，也不回地驾着车匆匆地逃走了。

笼中雀（一）

因为没了外袍，一上车洛云就冷得发抖，苏婉只得解自己的外袍盖住两个人，洛云把偎依在她上，握住她手，嘴唇有一没一地吻着她被那汉打的脸颊，“娘亲还疼不疼？”

止般亲吻。

苏婉阖上睛，慢慢反客为主地与自己的亲生儿亲吻起来。

在迷迷糊糊中，苏婉忽然瞥见洛云面上的血，星星，霎是可怖，如同玉上的瑕疵，再看他衣服上，亦是同样血迹斑斑。

不敢去想，也想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