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七看着他巴上的胡茬，玩笑，“莫非你以前也是太监？”

于是田七有时间便总往灯笼街那个宝和店转转。前说了，太监们倒腾古董还行，鉴定字画就有外行了，而这恰好就是田七的专长。因此有些东西旁人认不来，还要留着等她过来帮忙。人但凡有过的本事，总会让人看一，再加上田公公又回到了御前，重新获得皇上倚重，于是田七在宝和店便渐渐地更有威望了，每次来都有好些个小太监围过来巴结她。

其实不止在宝和店，田七在整个皇的威望都提升了那么一。被皇上赶乾清之后又能回来，这样的人少之又少。太监嘛，本来就低人一等，反正是伺候人的，又不是什么贤才、大才，被主发了，还能让主惦记回来，可见这人在主心目中的分量。甭是因为什么原因，总之田公公杀回来了，皇之中谁看不这风向呢。

于是田七这两天真是被人巴结得筋疲力尽。女太监们还好应付，要命的是后里那些主们，这个钱，那个东西。这要放以前，田七自然兴，毫无压力照单全收，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许多主对她有过多的期待，好像她能安排皇上的临幸

“有一些起，手指能动了，谢谢你。”

她惴惴不安地连续当了两天值，不过这两天皇上没再发病，田七稍稍放心来，她一遍一遍地给自己眠，皇上好了，此前发生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只是意外，是幻觉，是梦。

除了不再发病，皇上还了一件大好事：允许田七继续搀和宝和店里的生意。当然了，前提是先把乾清的差当好。

方俊低想了一会儿，神疑惑，“我觉得很熟悉。”

“你，你们。”方俊说着，向那帮太监望了一望。

“别勉，你想不来的东西，没准是你本不愿意记住的，”田七安他，“实在不行让王猛给你一起瞧瞧吧，不用多掏钱。”

人们总是喜心存侥幸，并且拼命地劝说自己这侥幸的真实与可靠。

方俊摇了摇，认真答，“我不是。可我总觉得我早就认识你们这样的人。”他皱眉想着，又觉疼，手指用力暗在太阳上。

这会儿田七从人群里走过来，问方俊，“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每到这个时候，宝和店唯一的真男人方俊就抱着手臂站在外围看他们，默默地一言不发。田七觉得这个方俊有意思，他是真的会武功――她亲见过。有一次两个小太监因为抢一个东西而大打手，差引起混战，结果方俊毫不费力地挤人群，一手一个把他们拎开了。那俩小太监不服气，要合起来打方俊，于是方俊脆把他们俩向外边一扔，这俩人就都挂在了对面博古轩的二楼护栏上。博古轩掌柜的正扶着栏杆托着小紫砂壶惬意地喝茶乘凉，看到两个大活人突然挂上来，吓了个半死。

***

“不用谢我，你该谢王猛。”

“什么很熟悉？”

现在唯一的路就是逃皇，可是她真不敢。前说了，她特别惜命。

当时还是田七过去劝和，几个人都卖了田公公一个面，握手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