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一生,只此一刻便好。纪衡,你别以为我不敢动手。”季昭说着,果然接过匕首,往他锁骨方一刺。她虽力不大,然而这匕首本是上好兵刃,这样一刀去,也刺去寸许。
纪衡没想到她真的绝至此,他想也不想一把抱住她的,“阿昭,别走,求你别走……”行动之间牵动了伤,血又不少,他却也
她低着沉默良久,终于说,“我们就此别过吧。”
她把东西简单收拾了一,在一个黎明,悄然地离开了。她没有与他辞别,所谓心照不宣,也就是难以启齿。
可是太后并非掌权之人,当年在深之中颇受贵妃掣肘,更有陈无庸暗中监视,太后想派人搞暗杀,何其艰难?就算她成功了,他这当儿的也很难一不知。
季昭却是不接,她苦笑,“你何必如此。”
她他,可是她和他之间隔着血海深仇。尽这仇恨被她刻意地模糊之后,变得不那么锥心刺骨,但……这终究是她此生永远无法迈过去的沟壑。
然而纪衡却偏偏等在了她离去的路上,守株待兔一般。
大概只有那位太后娘娘了。
她心想,就算知了真相那又怎样,他的份太过特殊,她本不了手去报仇。
最有动机、最有条件、最有可能的凶手其实只有那一个。
季昭在姑苏停留了半个月。安葬过父母之后,她无事可,亦不知该去向哪里。
“如此,你可愿跟我回去?”
纪衡跪在墓碑前,对季昭说,“时至今日,一切孽债都是因我而起,你若想寻仇,只来。”说着,随匕首,递给季昭。
她果然什么都知了。纪衡早就猜到了这一,也早就料到她的选择。可是如今听她亲说这样的话,他的心脏还是疼得拧成一团。
纪衡闷哼一声,只觉伤一阵疼痛,心脏虽未被刺上,却比伤更疼。他捂着伤,顾不上渗指的鲜血,抬冲她笑了一,“若不解恨,还可多来几。”
有什么人值得他这样的力气维护?又有什么人会为了维护他而暗杀她爹?
“你的意思是,让我放杀父之仇,跟你回去?”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拉着她一路狂奔,跑到了季先生夫妇的墓前。
“不用了。”季昭沉着脸,看着他指上漫开的刺目鲜红,她真不知他和她谁更狠一些。
季昭问不。她在用一层薄纱把真相包裹起来。只要她不开,它们就永远不会见天日。
季昭弯腰从他上翻一瓶金疮药来,她有些放心,“你死不了,”说着,把金疮药又还给他,“纪衡,从现在开始我与你恩断义绝,往后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季昭说完,转便走。
明,或者他是真凶,或者他在维护什么人。
然而不他是真凶还是帮凶,她都不能和他在一起了。她既然选择了逃避,就无法天天面对这样一个人。
“阿昭,你懂我的意思,”他固执地举着匕首,抬看她,“我想和你好好的。”
“阿昭,我的意思是……我想用一生来补偿你,可以吗?”他看着她,语气着淡淡的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