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维没看他，只是掉着泪。医生说：“他想不起来的，先走吧，过了十分钟了。”郁林的手握的很牢，他好像听懂了，轻声说：“别走。”他的表都写在脸上，像是很想严维坐来，把被拨到一边，在床单上抚了两把，平整了，急急的说：“你坐，你坐，新换的，不脏。”

郁林只是呆着，重复了次：“你要走了。”他似乎脑袋里抓住什

严维这才看清他的模样。郁林胖了些，不像过去，瘦的只剩一把骨，睛没神，过去那么帅气的人，脸上也带了吃药后特有的呆傻。看到严维，扫过去，落在白大褂的上，认认真真的说：“我没病，我好好的。”

严维被他半拖半扯的坐来。郁林又往他旁边挪了挪，发现他们挨得很紧，就由衷的一兴来。门没掩，外面远远的传来开铁栏的声音，医生像是吓到了，赶忙走去查看。严维只是静静的坐着，半天才说：“想说什么，赶紧。”

医生在旁边了一句：“他说的也别都信，因为是重度的，开的药副作用也大，嗜睡，记忆力衰退的厉害，也容易发胖。”

严维站了一会，把帽兜取来，脸，行把郁林的脸摆正了。“你记得我吗？”郁林的脸还是往白大褂那边偏，“我没病。”

严维低吼了声：“你看着我！”郁林不合作的偏着脸，看着医生：“我真没病。”严维突然狠狠打了他一巴掌，郁林半边脸立刻红了起来：“你看着我！你连我都忘了？”

郁林还缩着，甚至打着鼾，严维从没见过他睡得这么香。那人不满的骂了几句，才说：“你摇摇他，把他摇起来，晚上吃了药，叫是叫不醒的。”

郁林这才看向他，严维的圈都是红的。原来只知被打的时候疼，原来打人，手也会疼。他小心翼翼的说：“我是严维。”郁林的睛里，于是有了一光，他慢慢的，慢慢的笑了起来。“维维，你来了。”

郁林似乎只想他多坐一会，本没在想，满脸的笑。外面有争执的声音，已经离这间单间很近了，严维站起来，朝门外走去，郁林跟着站直了，一脸疑惑，问了句：“你要去哪里？”

医生随说：“你说说早上吃过什么。”郁林低着，掰着指：“粥啊，鸡啊，咸菜，面条。”医生笑着：“晚上呢？”郁林答得老实：“晚上也是粥。”

医生朝严维笑了：“面条是晚上的。”

严维用力着：“你说。”郁林拽着他的手，握得很紧，使劲摇。“我有话跟你说。”严维吼他：“你他妈的快说啊！”声音却是哽咽的。郁林笑着，用另一只手拍着脑袋：“我记不起来，你先坐……”他又开始拍床，想让严维坐在他的床上，“你先坐，我一会就能想起来。”

严维这才走过去，双手虚搭在郁林肩上，受到些微的度，突然想哭，忍着，回过问了句：“他睡着了，要不算了。”医生恨铁不成钢的走来，用力摇了几，郁林才有了意识，着睛转过来。

严维的泪终于掉了来。郁林笑的像个小孩一样，带傻气，拉着严维的手，一直嘀咕：“我有话要跟你说。”

“要走了。再想不起来，我可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