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十默然不语,却偷偷拿衣袖揩了揩角。
陶娴正睡得人事不省,迷迷糊糊被抓了起来,还没等反应过来,脸上就一片火辣辣的疼。她把一瞪,刚要发怒,却发现是自家主夫,气焰登时灭了个一二净。
她还要开争辩,哪料到李相公反手又是一巴掌,闻得他恨声:“那个肃全是有多少好,能有多国天香?叫你这样巴巴地丢我们家的脸。”他犹不解恨,顺手抄起边的砚台就往陶娴上砸,砸了好大一个血窟窿,“你可知他是薛家相公的贴小厮!”
“你真是好大的胆!薛家的仆从你也敢动!”
“肃十肃昧,你们去把李家相公请过来,告诉他实,让他把陶娴带过来。”纪言初伸手把肃全搀起,替他顺顺背,又对谨儿吩咐,“你去煎碗堕胎药来。”
薛家。
陶娴被李家主夫亲自拿绳绑了,送上了薛府。
“你也不看看他的份!薛家相公是什么人?薛家家主又是什么人?莫要说我了,等到试一过,你家家主在她面前都要矮上几个!”
“这是丢尽祖宗颜面的事......才不敢说.......如今,如今主夫大人要赶我走,我、我真是死了也好――”
肃十被肃昧这一叠声的问,给砸得脑不是很清楚。他心也剧痛,却不能组织起只言片语,只好摸着肃昧的额喃喃:“不是的......不是的......”
肃昧先气得泪汪汪:“你看这说的什么话!不过是想着我们家的权势罢了,他这样打这样骂,也不过是看在主夫大人的面上――倒哪有半把肃全当人看!”
“如今我们家,指不定还有什么事要去求着他们家家主,你倒好,惯会坏好事!”
肃十肃昧固然守在大堂门外,不方便见别家主训人,只是因为李家相公说的话气力太足,那些破碎的话语还是隐隐约约地飘了他们的耳朵里。
他声中低落,像是安肃昧,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畜生!还不快些给薛相公赔个不是!”
隔的、杀千刀的陶娴!她、她偷偷了屋,将我奸淫了呜呜呜.......”
可是到底什么不是,什么是呢?其实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大概多说几遍,连自己都会相信真的不是了吧。
那边李相公闻言也是惊呆了。他令妻主的几个小厮去将睡在房里的陶娴捉来正堂,当着众家仆的面,脱鞋底就了她一个大耳刮。
肃全面上一片绝望,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几乎要哭断气了。
肃昧越说越想哭,他向肃十问:“李家相公难不是男吗?他难就不同同肃全吗?肃全那么惨,可李家相公话里话外,竟好像那贼人只是欠考虑,不该惹的我们这一家,而不是不该去羞辱男!”他拿肃十的衣袖揩面上的涕泪,肃十还是默不作声,“我问你,我们男在这世上,果真这样艰难吗?”
40.陶娴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