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想不明白，坏事的，和受了难被迫害的，到底谁更丑一些？”

他虽然目不能视，还是能听见，李家带来的小厮婢女里的窃窃私语。那些诸如“苍蝇不叮无的”“一个巴掌拍不响”之类的话，竟不绝于耳。

“不是我说，他还是个小厮，和弟弟这样份尊贵的比不得，小心莫气坏了，弟弟肚里的可是薛家的嫡生长女，日后尊荣不尽的。地上凉，快些起来。”

“弟弟这话又是怎么说的？男被淫，本就是最最屈辱的事，再一声张，还有谁肯要！现在这人怀了肚还算好的，可以趁这时候嫁去，掩盖了这门丑事，两家也好结个亲，喜喜对亲家，难不好？”

“若是人平白受了委屈，怎么不能说？报官和孩的事，我听他的意思，毕竟这些都是关系他的。”

“更何况他还是在自己的地方上。”纪言初一字一顿，“我很好奇，你那天晚上爬墙来我家什么。”

天。你心里不愿意，打了便是，从来没有哪个人是作为父亲而生来的，你是完完整整的你自己。”

一旁的陶娴本被打得昏死过去，现悠悠转醒，待适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薛家主夫要打了她的孩，还要去报官。

有人偷去瞧薛家主夫的脸，却发现他神态如常，半也没有羞愧难当的模样。

纪言初见着肃全中有些松动，却不想李家主夫上前，劈手打翻了汤药，白瓷碗在地上炸开成好几片碎瓷，汤药也洒了一地。

“它此刻也未成形，算不得人。会后悔的事，要早些决断。”

陶娴闻言倏忽面灰败，半句话都说不来。

纪言初看也不看陶娴一，他朗声：“他就算脱光了衣服在你面前，也不是你侵害他的理由。你以为他是你的什么人，花钱嫖的？买断一生的通房小厮？都不是。对于他来说，你什么也不是。”

李家主夫被他问得一愣，张了半天，到底答不个所以然来，只是讷讷：“总归这事，是关系到薛家家风的。更何况你是他的主，了这样的事，大家要说起来，是要连着主一块骂的，说是......”他十分难堪，憋着气把字一个一个蹦了来，“上梁不正梁歪。”

纪言初攀着李家家主的手站了起，低声同他：“哥哥将他看作弱势的男，看作低微的小厮，我却只将他看作一个人。”

于是她当愤怒异常，声喝到：“你们哪里晓得，这小蹄也不是个净的！那天夜里我去看时，他正在主房里自渎呢！”

私闯民宅，罪加一等。

她一句话石破天惊，众人闻言莫不神变幻，一时间气氛尴尬异常。肃全双手撑着地，发丝掩盖住了他的面目表，却能看见，他的泪随之大颗大颗地砸在了地上。

纪言初不恼也不气，他只是：“我倒是觉得，比起表面上遮遮掩掩，实则心里苦的日，倒不如痛痛快快了自己的一恶气，才算是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