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深藏在记忆中的、支离破碎的家长里短在确认了少年份的这一瞬间全都涌脑海之中。薛云图闭了闭,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支言碎语拼凑成型。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庆幸自己曾耐着去参加那些命妇贵女聚集的宴会,才能在此时将这些琐碎小事都串联到一起来。
“娘……别走……恭祝……别……”傅砚之烧的满脸通红,俊秀的五官都因伤痛皱在了一起,一直循环往复的混念着这几个字。
只要别把这傅砚之养成了萧何,那自己也不怕能屈能伸的韩信。公主的气派脸面,到底没有维护祖宗家业来的重要。
若能将傅砚之收皇兄麾再加上自己所见所闻,必能如虎生翼避开前世祸患,让皇兄安坐龙椅。
薛云图方才平复了的心又提了起来。她想将手来门唤人,却发现不知何时竟被攥的死紧。因顾虑着伤者,挣脱不开的薛云图怕让傅砚之伤上加伤,只得重新坐了回来。
“傅砚之?傅砚之,你醒醒?”薛云图俯拍了拍傅砚之的臂膀,当看到傅砚之角的湿意时心中像是被戳了一似的发着酸。
满心的盘算计较中就这么藏了一丝连自己都没发现的同受。起了恻隐之心的薛云图不论声音还是动作都比往日的温柔轻慢了许多。
想这傅砚之本就受伤发着,不知是烧的糊涂了还是了梦魇,竟在梦话中念起了忘母。
只是不知为什么,听着傅砚之糊不清的梦话的薛云图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的奇怪。恭祝?薛云图皱眉看着烧的糊涂了的人,暂且将心中的疑惑全都丢在了一旁。
想她与皇兄虽贵为一人之万人之上的太公主,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没娘是孩。而她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当年若能降临人世,是否也会这样满眷恋的呼唤着自己?薛云图本就思念母亲的心中更痛三分,她咬牙将这思绪抛脑中,全心全意看着前的人。
若推断的没错,傅砚之现在正于一生之中最为艰难的时日。不过电光火石之间,如何将这权臣收拢旁已然有了主意。其实认真算起来,这傅砚之还是自己的远方表兄。可惜母后不在了,不然还能有个理由名正言顺的照护着他。
薛云图想起前世薛安所尝恶果,不由得将视线挪向昏睡着的傅砚之上。她心起伏,几经捺才将翻涌的思绪平定来。
不过心念电转间的功夫,薛云图本是微凉的手指已被了过来。手一片显然是傅砚之发了烧。他本就重伤失血,若再烧不退,便是命无碍也会大耗元气。
满六岁的嫡教养成了真正的九五之尊。她看得分明,知晓是傅砚之力挽狂澜之才让自己年幼的侄儿得登大位,才让大黎朝的皇位重回正统。
傅砚之定不能事!
他既缺少那便将温惬意堆在他的旁。民间有俗谚曰“蛇打七寸命中要害”,抓其弱攻其肋,想来不论对人对事都是如此。任傅砚之日后再如何铁石心杀人不眨,此时也不过是个刚刚失恃备受欺凌的少年郎罢了。
卫氏的孙,在腹中便去了反倒是他的造化。
毕竟有舍才能有得。
一个小小风寒都能要人命,更何况是这样的伤势?
当她准备开唤人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床上人的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