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信侯搐了好一会儿,忽然惊坐而起,吐了一血,又虚弱地喊:“我要恭,快,快扶我去恭!”
不远也停留着一辆车,一名带刀侍卫凑近车帘,小声问:“主,要不要手?”
侍卫,随时准备冲过去,却见林淡行了一礼,温声:“这位善知识,听您方才所言,似乎是您的家人服用了玉宁真人的丹药,了事?不瞒这位善知识,那三位长已云游去了,这座观如今已我名,我才是玄清观的观主。既然您家的事由此地而起,我如今又是一观之主,便手了结了这个因果。还请各位将车的善知识抬观中,我这便炼丹为他治病,倘若过了今日,车的善知识未能痊愈,你们再来踏平我玄清观不迟。”
名叫何一的带刀侍卫连忙打山,唯恐晚了一步叫永信侯丢了命。说起来也奇怪,似永信侯那样的大英雄,怎会在年老之后如此笃信神鬼之事?倘若不是受了那三个士的蛊惑,只吃什么仙丹,不愿求医问药,他的病绝不会拖到这个地步。
“你且护着林娘,她于我有救命之恩。”一低沉浑厚的嗓音从车传来。
小皇帝登基之后,他毅然辞去所有军职,在家荣养,又因旧伤难愈,便信了教,把希望寄托在虚无缥缈的无量仙尊上。小皇帝念他的恩,瑾亲王又与他有袍泽之谊,倘若他因为玄清观而了事,日后这座山定然会被禁卫军踏平!
“这世上哪里有什么救命仙丹。”男面不虞,像是完全没料到林淡会是这种人,却也忧心:“走吧,去看看,这两个人我总归是要全都保的。何一,山一趟,把陈御医叫过来。”
“这林娘也会炼丹?”一名少年从男后探来。
林淡上辈跟随原主四经商应酬,又怎么会认不永信侯府的令牌?只不过,永信侯的病于她而言只是小事,她自是巍然不惧。
妇人见她凤骨龙姿、满仙气,谈吐又很是不凡,面上便一些迟疑。
三个士的命加起来都比不上侯爷重要,那妇人一听这话果然不再犹豫,忙叫人把奄奄一息的永信侯抬了去。
双方正对峙着,一名中年妇人忽然从车里来,勒令:“跟她废什么话!把这座观给我砸了,再把玉宁真人揪来!”
林淡让姚碧拿被褥,平铺在地上,再把不停搐挣扎的永信侯放上去,然后铺开笔墨纸砚,开始画符。她使用的符纸是她自己制作的,颜比普通符纸更为鲜艳一些,笔尖沾染的并非朱砂,而是一种墨绿的稠。
林淡又:“车的善知识怕是等不了了,诸位来都来了,何妨一试?追究罪责难会比人命还重要?”
永信侯夫人一边
便垮了。
停靠在不远的那辆车往前挪了挪,似是想把永信侯的现状看清楚,紧闭的车帘也掀开了,一张俊却又苍白的脸,正是先前被林淡救的那名中年男。他眉紧蹙,似是十分忧虑,末了叹息:“早就与他说过,莫要笃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他为何总是不听?哎,当初真该将这玄清观踏平才好。”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把永信侯抬观。
思及此,姚碧忍不住倒了一冷气,想把林淡拉回来,却也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