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回拧着眉回忆对话,甚至仿照孙母的语气说:“你爸的臭脾气你也知……”说了许久,何洲也不嘴,孙回笑了笑,轻轻叹了气。
何洲滞了滞。
夜里何洲回家,时间已近凌晨,他见孙回还在客厅里看电视,诧异地走过去搂了搂她:“怎么还不睡?”
孙母的意思很简单,假如可以,希望孙回能回家过年,她:“你爸的臭脾气你也知,你跟那个……那个洲哥――”顿了顿,她实在说不,只,“现在没什么事了,你爸又了一家三星级的宾馆,地段也好,就是租金贵了,你方便的话就回家过年吧,除夕你大伯在酒店里包了两桌。”
孙回笑了笑:“我就想啊,狗也是有脾气的,主人也会拿红烧肉来认错讨好,我妈今天说得太轻松,我心里很不舒服,然后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她甚至听到了孙母在闻言后有一丝哽咽,可到最后孙母也没说要救她回来之类的话,孙回松了一气的同时,也苦涩了许久。
孙回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抓着何洲的手指,“小时候,我们楼邻居发脾气,把他们家养的狗打了去,那狗受了伤,在楼后面‘呜呜’叫,我放学的时候发现了它,特地偷了晚饭来喂它吃,还给它去洗了洗伤,很怕它会死,不过幸好它没事,那邻居后来找了过来,要带它回去,那狗还不肯走,用红烧肉来哄它,它也不肯走。”
孙母以为何洲是**,孙回就让她继续这样认为,孙母以为孙回是被胁迫的,孙回也就继续让她这样认为,至少从今以后孙父不会再拿她来卖钱,也不敢将她从**手中抢回去,孙回能继续过这样轻松的日。
酒味扑鼻而来,孙回皱了皱鼻,靠在他怀里:“想事呢!”她掰起何洲的一手指把玩,发现上的薄茧已淡了许多,孙回小声:“午我妈打电话给我!”
也后悔了,如今孙迪远在海州不能回家过年,孙回也离了家,整个家里变得空空,邻居们也偶有议论,她实在忍不住。
孙回将手心盖在杯上,温温气浸掌纹。
孙回想起记忆中的某一刻,她曾冒过这样一个念,只要父亲再狠狠打她一次,打到她遍鳞伤,或者母亲再狠狠伤她一次,伤到她破血,然后她就能义无反顾的离开这个家。她不是没有仇恨,只是这份仇恨来得快去的也快,给她一甜她就能重新展颜。
孙回说:“我如果能痛决心离开爸妈,就不会三番四次地回到他们边,他们毕竟是我爸妈。我后来想,那天他们来学校找我,我为什么会上发短信给你,是不是其实我早就有不好的预,其实是我希望你能带我离开,可是我又希望爸妈这次是真的想对我好,很矛盾是不是?”她仰看向何洲,笑了笑说,“我发现我也很坏,可能是因为现在有了你,所以我不再怕以后会是一个人,我刚跟你离开的时候我还想过爸妈,现在真的很久不去想这些了,我跟我妈说,洲哥带我去外地了,不能回家过年。”
何洲蹭着她的脸,好半晌才问:“那你要回去过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