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又笑了。半响又想:有什么好笑。
他把带来的巧克力送给男孩们,作为报答,其中一个长相清秀的男孩给他唱了一支尔兰新秀乐队西域男孩的。恩一听着,倒有几分真的快活了。
歌唱完了,男孩们又追逐着跑走了。恩一看着他们,见他们被一对夫妻模样的人喊住,夫妻在收拾渔,紧接着,大人和小孩一起离开了冰面。
第二天,25号的白天,恩一去了芬兰湾垂钓。这片海湾形状细长,航线纵横,北岸陡峭曲折,东南岸较为低平。冰天雪地,面早已结厚厚冰层,望一片刺目的白。冬钓的人不少,白的冰面上零零落落散满了人。他让手远远地护着,自己坐在凿开的圈旁,换上饵料,厚厚的手套抓着把竿,垂细细长长的鱼线。
可笑着笑着他又想:真的很好笑吗?
他想,三十多年啊,蹉跎啊,老男人了。只会一首童谣,真是失败啊。
恩一握着竿,看冰面蔓延到视线的尽,白茫茫的世界。鱼线动了一,他绕着收上来,是一条长十公分左右的小鱼,闪光的鳞,瞪大的,挣扎摆动,他捉住鱼,扔旁浸泡了寒的红桶。
于是他不笑了。
他觉得这件事有好笑,可是他并不怎么想笑。
渐渐地,离开的人群越来越多。原本零星的人变得更少,恩一听见笑声,他抬,看到一个亚洲面孔的女孩,着帽,没有手套,张牙舞爪地往一个青年的背上爬,青年被她整的够呛,女孩把冰冻的手往青年的竖起的领里伸,冻得青年回要打她。女孩笑
这时候有两个小孩追逐着打闹跑到这块来。小孩红扑扑的脸,着遮注发的绒线帽,帽一个茸茸的球。恩一叫住他们,很和气地和他们讲话。
他停了笑,去了宾馆的阳台。黑夜早就覆盖来了,从可以看到芬兰首都赫尔辛基灯火通明。城市维度太,在冬季,只有不到七个小时的日照。他看了一会纬度的黑夜,回屋睡觉。
恩一继续钓鱼,钓上了十几条巴掌长的小鱼,通通扔桶里。他呼一气,给自己轻轻唱:“樱花啊,樱花啊,阳三月晴空……”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停了,想到自己好像只会这么一首歌,还是一首孩的童谣。
天寒地冻,他穿得不少。厚厚的衣,结实的帽,呼的寒气在空气中打颤。他看不清自己现的容貌,但想着定然是笨拙可笑的,想着又不禁笑了来。然而“笨拙可笑”又为什么可笑呢?他这般一想,停了笑。
恩一又如法炮制把鱼线垂冰窟,面平静。他钓着钓着想到16世纪的立窝尼亚战争,骁勇的俄国沙皇伊凡雷帝想要争夺波罗的海海和波罗地海东岸的领土,在芬兰湾南岸的立窝尼亚和同波兰、立陶宛等国开战,惨败而归。恩一脑中想象着这位俄国的第一位沙皇,雅号“恐怖的伊凡”在败退后气急败坏脚的模样,不禁笑了来。
如蚁而如神呀。人可以生如蚁而如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