腓腓肉肉小手紧紧地抓住小乔的衣襟，闭着睛，大大地吞咽，吞的咕咚作响，吃饱后，在小乔怀里睡了过去。

小乔展开一条适合这初夏天气的薄衾，盖住女儿，留乳母在旁照，到了徐夫人的跟前。

此刻她正在小乔从前给她建的那个花房里，浇着一丛去年新移栽过来的稽山重台蔷薇。

她又唤了一声，咙里仿佛有无数的话想说。

“祖母……”

小乔心中忽然慢慢地浮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念。

徐夫人不过问了两句路上的形，先便打发她去看腓腓。

小乔接过温巾解衣轻轻拭了一遍，哺乳女儿。

“腓腓睡了吗？”

“劭儿没说什么时候能回？”

门后，她不舍就此断了女儿的乳，在娘指导，每天都会定时排挤，免得因胀久了而断乳。

生产后她的乳汁很多，又甘甜，腓腓似乎更喜吃母亲的乳，所以之前徐夫人虽也预备了两个乳母，但一直都是小乔自己喂养。

“他无大碍了。慢慢调治，想必往后目视也能恢复。”

徐夫人停了剪，仿佛在回忆往事：“我还记得从前你父亲来幽州的景，儒雅宏达，我印象深刻。十数年了，光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

间然无存。一颗心里，充满了柔的怜惜和歉疚之。

小乔从钟媪手里接过，递了上去。

却无从说起。

天在泥地里爬了几步，振翅“嗡”的一声，再次飞了起来，黑圆在空中划过一弧线，消失在了花丛里。

天气渐渐了起来，小家伙肉嘟嘟，睡觉时脖颈胳膊窝里汗。

此刻终于再次将女儿抱回在了怀里，乳汁又涌了来。

“替我递把剪。”徐夫人说。

想问这位她无比敬重，也无比孺慕的老妇人，为何当初愿意接纳乔家求好，让她唯一的孙娶一个来自乔家的女儿。

方才她来北屋，本第一时间先去见了徐夫人。

小乔忍住心里的难过，说。

庭院里生机。蔷薇青翠的枝叶上沾了珠，枝打着各花骨朵，尚未展苞，吐的芬芳便已引来几只扑戏其间的蜂蝶，一只圆背金黑天忽然从斜斜里飞了过来，撞到徐夫人的上，“啪”的仰面掉在泥地里，不住地振翅，划拉着须脚，发嗡嗡的声音，笨拙地一次次努力，想翻再次飞起，却徒劳无功。

“我都知了。”她一边修剪枝叶，一边说，“劭儿能克制，这便好。我听说你父亲双目失明，如今如何了？”

小乔将女儿继续抱于怀中，等她睡熟了，才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仿佛闻到了来自母亲的乳香味，腓腓立刻朝她前凑了过来。

徐夫人接过花剪，小心地剪去一簇留了白虫卵的败叶。

徐夫人抱开猫儿，将虫翻了个背。

第146章

“睡了。”

小乔应。

那只猫儿，从不知哪个角落里钻了来，捷地扑了上去，一爪摁住了，闻了闻，拨拉着玩儿。

徐夫人收回目光，微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