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景玉看看镜里的自己，想象不来换上女装后会是什么样。

不知为何，他松了一气。

唐景玉哪敢承认啊，连忙摇辩解：“不是，我就是过意不去的，吃住都在掌柜这儿，还要劳烦掌柜照看我吃饭，我……”

院东西两侧各栽了一颗桂花树，黄小花一簇簇毫不起，香味儿却能传去好远好远。唐景玉仰看花，再瞅瞅地上，想着过阵也在面铺上布，把落去的桂花都收起来泡茶或桂花糕。

知夏看看她上的男装，没有勉，散了发髻重新为她通发：“今儿个老夫人肯定早早过来，等姑娘换了女装，再让品冬帮姑娘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品冬手可巧了，同样的发髻，她也梳得比旁人更新鲜好看。”

唐景玉三两步跟了上去，在宋殊首落座，趁知夏放完粥碗回厨房拿旁的东西时小声跟他商量：“掌柜啊，我外祖母关心我，把我当小孩看，可你知啊，我对自己很看重的，不用你们着我也会好好吃饭……”

“公姑娘先去堂屋稍坐，我这就把饭菜端上去。”知夏直接转去了厨房。

“有话直说。”宋殊将白瓷勺放唐景玉面前的粥碗，面无表地打断她。

“吃饭吧。

“谁说我是陪你吃饭来的？”宋殊看一端菜过来的知夏，声音不不低：“师母派知夏过来照看你我二人，不是单伺候你的，再说庞师傅那边事多，既然鹤竹堂这边厨房单独起火了，我何必劳烦伙计再跑一趟？”

收拾妥当，知夏端着盆去了。

“那掌柜可以在前面用啊。”唐景玉声音越发低了，宋殊这人吃饭不说话，跟他一起用饭还不如自己吃自在呢。

“姑娘先去堂屋吧，我去前面请宋公，一会儿就用饭了。”

宋殊放勺看她，皱眉问：“你不想跟我一起吃？”

宋殊嘴角抿了抿，没再理她，转去了堂屋。

唐景玉立即没话说了。

“我已经安排他们跟制灯师傅们用了。”宋殊了勺，细细品粥。

宋殊却朝她走了过去，对着桂树问她：“在看什么？”

唐景玉被他如此贴的动作吓了一，连被人打断的不快都顾不得了，低转转勺：“我的意思是，掌柜不用听我外祖母的，你还跟朱寿他们用……”

他还真担心一过来就看到一个女装小姑娘，习惯的东西忽然变了样，是人都会有些不自在吧。

唐景玉听到声音，瞅瞅宋殊，站在桂花树一动没动，想等宋殊去后她再跟过去。

“桂花啊。”唐景玉古怪地看他一，这问得不是废话吗，难桂树上有鸟窝给她看？

她梳姑娘发髻，忙拦：“昨天那样就好。”

唐景玉这才想起从今以后她要跟宋殊单独用饭了，想到外祖母请宋殊看着她不许挑的语气，唐景玉就忍不住纳闷，她都多大了啊，外祖母怎么把她当七八岁孩看待？

知夏悄悄瞅瞅两人，不动声摆好两菜一汤，端着托盘退了去。

没有急着去，唐景玉就在院里看花。

宋殊领着知夏走过来时，就见一个清瘦灰衣少年在桂花树晃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