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他靠在了椅背上。
“墨阳,看在你我交好一场的份上,能不能……借我一百万赎?”
赵墨阳拿起笔快速记了来,重复了一遍确保无误之后问了一句,“确定只需要一百万……”
墨阳墨阳,仿佛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过裂痕,可她在与他最亲近的时候也不曾这么叫过一次,总是一一个“赵墨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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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绑匪要挂断电话之前,江离多说了一句。
“你把钱打到我念的账上……”
“……赵墨阳,你喜的是谁?”
“这里应该是郊外,蚊很多;墙上的灰很容易剥落,也许是年代久远的房……附近没有车声……”
赵墨阳眯起了深邃的睛,微微皱了皱眉,“你在哪里?”
到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像一柔的刺扎在了心上,一阵酸酸涩涩的痛从心底慢慢地渗了来。
“墨阳,我知以前每次我藏的东西你都找不到,拜托,这次请一定找到……”
“……江离?”
像是一弦紧绷着的短暂沉默,他不自然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尽可能不带绪地叫了一声那个久远得在唇齿间有些生涩的名字,那个他以为几乎忘了的他们之间的故事。
“……赵墨阳,我同意你和我在一起了。”
“废话少说!”绑匪喝止了她暴信息的行为,还把刀抵到了她的脖颈上。冰凉的造不了假,丧家之犬咬起人是最恐怖的,江离只好老实照对方要求的台词,听一句跟着读一句。
往事走灯般一闪而过,她这么伏低小地委曲求全还是第一次。作为江家大小,从来都只有她让别人咬牙切齿的份,又又恨,恨都到骨髓里,病膏肓。
“只要一百万,我是真心您的,发生这样的事请不要生气,”江离的语调字正腔圆得像是在念剧本,不过她的确是在背一戏的台词,“真心比金钱可贵得多,虽然您没有义务为我这么,但是这让我激涕零……”
赵墨阳猜这次的剧本背景也许和他想的不一样,就像他一直戏太深,江离亲手导演的所有剧,戏份杀青,唯独他不知怎么喊停。
那样一个江离,对赵墨阳来说,如同一丽动人的虚影,堪堪在回忆里留住,却再也找不回来。
江离总是演戏。他讨厌这一却不能不合。
“是我,我被绑架了,”江离似乎是松了一气,接来的语速却很快,像是把能想到的台词都尽量叮嘱一遍,“不要报警,媒会知的……也不要告诉我爸妈,我不想他们担心……就当好事,你能来救我吗?”
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罕见地语气不肯定了起来。
“……赵墨阳,我们分手吧。”
如今不算这么多年来的来往,江家在医院的投资也足以让赵墨阳多多关照江家唯一的女儿。
“我不知,我被蒙住了睛……”江离用剩的官努力地受着,试图得到更多信息,空气里的老旧与尘埃,手可及的破败颓丧……
江父江母和他的父母一直交好,若不是十八岁那年了国,恐怕他们两家之间的关系会更紧密。
“只要他给了钱就放了你,叫他老老实实,你们多的是时间捉迷藏……”
不看僧面看佛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