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遵照夕雾长老们的嘱托,在必要的时刻一定要说服女王陛,完成最终的献祭才对。若是遵从私心,对于夺去了他信仰的女人,也不该是全无怨憎。
“想办法去,还有人在等着陛。”祢夜的分灵没有让她把那两个字说,“去找寻与时之力有关的东西,即便是造来的世界,也必是其力量本质的现化。”
可是他不愿意她说那句话,那句他一直对自己所说的话。
然而乎意料的是,这一次涌来的不只是记忆的碎片,而是与那微小的砂时计所不相符的巨大的记忆的洪。
永夜不知何时终结,只是一直在失去,失去重要的人。就算走到最后,就一定能战胜菲奥涅?凭借她微薄的力量?或许她真的放弃这条命,像圣王一样献一切,才是唯一正确的答案。
比先前每一个人的都要清晰,蕴其中的负面绪也比先前每一个人的都要更加烈。
舒云萝的咙里发了轻微的呜咽,明明知即将到来的结果,却决不愿去承认与面对。先是婴禅,然后是未渊,现在就连祢夜也要从边离去,莫大的孤独、未知的恐惧、深深的歉疚一并纠缠着苛责起她的心。
活着是个错误。
若是没有自己的话,母亲也就不会为了保护自己而死,重要的人也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孑然一选择侍奉神的路。
然后她还击碎了分别属于自己的,未渊的,以及祢夜的砂时计,他们懊悔的那些事,所背负的罪孽,对于她的心,也随着砂时计的破碎,一并涌她的心里。当她真正理解他们的时候,一个已经离去,一个即将离去,这只会令她更加难过。
“去吧。”他促。
最后一个砂时计隐藏得很深,在整个审判庭中最隐蔽最黯淡的角落,很小很不起,却被沉重的锁链交叉捆绑,封印其中,像是不想被任何人看到一样。
每多一个砂时计在她剑破碎,虚空审判庭就变得更加不稳定,砂时计中负面的记忆也更多地叠加在她上,令她痛苦不已。那些无法挽回的事,那些负疚懊悔的人们,即便与她无关,却又无不在脑海中炸响。
舒云萝没有犹豫,剑光一闪,直刺而去。
他不知自己为什幺会这样说。
“对不起,祢夜……或许我活着是个……”
可是她与他不一样,还有人在等待着她的归来。
巍峨的宇象征着王室的威严与国家的富庶,然而宇之中,王座之上,有一赤妖娆的女人正环绕着王的脖颈,骑坐在王的上,上起落,吞吐不休,浪声淫叫,浑然忘我。
砂时计接连破碎,虚空审判庭也变成近乎于半透明的质,隐隐透现实中刑府审判厅的样。只要击碎最后一个砂时计,那幺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结束。
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某个古老的城之中。
“……”舒云萝咬了咬牙,背转过去开始挥剑,说到与时之力相关的东西,她只能想到那漂浮在虚空中的千万只砂时计。
当第一个砂时计破碎的时候,虚空审判庭发生了明显的震动,无数记忆的碎片与砂一同从砂时计中涌来。那并非是她的记忆,而是某个无法原谅自己的人所不愿回想的记忆,受审的罪人们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