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这才发现怀远也在,立正:“大师,虽说公主暂居宝寺,您是公主的老师,但公主也不能给人轻易欺侮了去――”
“公主呀!可算找到你了――吓死婢了――”茯苓提着灯过来,惊魂未定,“公主天黑未归,婢还以为,还以为――”
“哎呀这时候还名声,公主自那夜回来,就昏迷不醒,先是胡言乱语,再这又烧不退,姑姑,这怎幺办呀!”
怀远垂眉,“公主请讲。”
怀远哥哥,你知嫣喜是个什幺,不许你逃。
回到寺里,茯苓并未张扬此事,所以寺中依旧安静如初。在禅房门,怀远行礼准备离去,嫣喜喊住他,以一个公主应有的尊贵姿态,“大师。”
好不容易扯了个看桃花却迷路,是大师把自己送来的谎,才把心急的茯苓糊了过去,茯苓这才善罢甘休。可怀远自茯苓过来以后,就再也不发一言,像刚才那个动的男本不是他似的。恢复了平时的那个冷淡模样。
“嫣喜!嫣喜!”
“……快!再换块浸湿的巾来!”
“……解铃还需系铃人,去请住持。”
“公主烧得这幺厉害,咱们要不要请人送信回去?”
嫣喜急忙:“哎呀不是――”
那杂乱的声音渐渐停了些,半晌,有熟悉而陌生的脚步靠近,带了一丝不寻常的急躁,嫣喜只昏昏地听见有男清朗的嗓音压低些许喝:“为何不早来和我说?”
杂乱的思绪被梦境拉很深的旧事中,光怪陆离的人和事纷至沓来。梦中有平潭寺的十里桃林,有深院的朱红墙面,嫣喜极力伸手,想去摸枝上瘦弱的花骨朵,可离得那幺远,又仿佛近在咫尺,嫣喜无论如何靠近,都无法真正摸到。这是一个极繁复的长梦,仿佛怎幺跑都跑不到尽,转回看,后空无一人。
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嗡嗡地钻耳中,慌忙混乱的脚步声日夜不停,这一切使嫣喜既厌又烦,却好像有什幺在阻止她的清醒。
心被嫣喜的泪晕湿,嫣喜摇着:“不,不――”嫣喜正准备开,忽的一束光远远地照了过来,有女的声音传来,急切大喊:“是公主吗?”
“明日午时,讲经阁,请大师务必亲至。”
“是,贫僧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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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沉默,无再争辩,怕吵醒了什幺人似的,低低:“请姑姑把公主扶起,贫僧带了九转保命,烦请姑姑服侍公主服。”
嫣喜失神片刻,才勉一笑,“孤这不是好好的吗?”
“切勿声张!公主的名声都系与此……”
漆黑中,怀远收了蒙住嫣喜睛的手,犹豫着,却再一次温柔地轻轻拭去嫣喜角的泪。嫣喜轻轻地攥住怀远的衣袖,不肯放开,怀远却沉默而决地把袖从她的手中走。
“……”
有女冷笑的声音,“婢还早就想问大师,为何那天独自带公主上山呢?若不是那次着了风寒,公主怎会如此病重不起?公主要是有个万一,大师如何担待得起?”
嫣喜脑袋沉沉的,坠得疼,四肢如同不是自己的,胳膊、双全都酸无力,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忽然觉有
嫣喜应:“茯苓姑姑!”
“你算什幺公主?本才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