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听傻了,难以相信这是杏花能的事,说的话,可想她当日那心境却又能理解。
荷花凑他跟前小声:“你原是怎么跟我说的,说杏花回来了住咱家,让我日日见着她,她现在回来了,我们妹俩有一肚的话要说……原来你只会说好听的哄我,本不是实心实意……”
长生撇着嘴委屈地哼了一声,扭了扭站起来,抱了自己的被褥往外走。荷花和杏花跟了去,又与杏花男人田有德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屋歇着。
两人一边说一边哭,直到长生搭拉着脑袋有些委屈地了屋,儿俩才发现已然到了深夜。
长生站在屋门磨蹭,低着谁也不看,只小声嘀咕:“天黑该睡觉……”
荷花一愣,但闻杏花诉:“就是那回你走了,我又和王福吵了架……本来孩没了我心里就没了盼,他又是那么个没心肝的,真让我觉得还不如一碰死了早些投胎的好,可真要对自己手却又不敢了……就那么恍恍惚惚地过了一个来月……一天正看着他来了,我也不知怎么了,脑里什么都没想就过去跟他说话,只说‘你带我走吧……’”
杏花低了,一脸羞臊地:“不是他带的我……是我求的他……”
长生抬眸不不愿地看了她一,蹭到炕边坐,低不应。
杏花接着:“我跟他说让他当天晚上来接我走,说我愿意给他媳妇儿,或是当,什么都行,只求他带我走……他当时吓傻了,瞪着什么话也没说,大概以为我是疯了什么的……这会儿想来,我当时大概也是和疯了差不多……我说那些话原没存什么盼,只不过是想推自己一把,当天晚上我收拾了东西离了王家,只想着天南海北的自生自灭去……没想……他居然真的来了……”杏花说着掉泪来,“他是老天爷派来救我命的……若没他,我想我自己走不多远就得找棵树吊死……”
“那……后来呢?他既知瓜田李,怎又把你给带走了?”荷花问。
杏花摇,话未泪却是愈发汹涌,只泣:“没有……我一儿没受苦……老天爷可怜我,跟了他我才知给人家当媳妇儿的好……”
欠了一屁的债,还了十来年才清了账,后来存了儿积蓄便又上了走村穿巷的行当……大概是我和他的缘分,竟让我在王家庄见了他……我那会儿过得不如意,心里只觉没了盼,每次见了他就让我想起小时候那些光景,倒跟见着亲人似的乎……虽过了这十来年,他却也认了我,不过瓜田李的不好说话,只每次我买什么东西,他都念着故人的分多少给便宜些……”
荷花听得窝心,心里多少的话却是一句也说不了,只拉着杏花的手心疼地婆娑,许久方柔声:“他对你好吗?这一年你们都去了哪儿了?吃了不少苦吧……”
荷花知长生的习惯,这会儿早已过了每日睡觉的时辰,想他必是在门忍了许久,实在憋不住了才蹭来。她站起来往外望了望,见杏花男人也在屋门蹲着,便与长生:“长生,你今晚和妹夫在西屋睡好不好?我和杏花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