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恋和彷徨同行,战栗和执恋共存。
不到的,怎么可能到呢。他连直视她灿烂的笑靥都会晕目眩呼困难,又何谈“成为自己”。
他真的为先祖的行为到抱歉,如果可以,他很想向谁鞠
他想她,完的工匠。
他只是她万千朝圣者中连平凡都够不上的一个,只是个甚至连交都无法顺畅的异国人。而且,不是法兰西不是德意志,偏偏是个…【日本鬼。】他闭着勾勾嘴角,轻易回想起这个古老城市对他的种族,无法磨灭的仇恨和鄙夷。
每一个天生的手艺人,自生那日起便注定抛弃世间所有的信仰,为光临的每位顾客全心的奉献,终其一生用生命之血浇灌名为【事业】的花朵,以专业主义为座右铭,奉工匠神为神谕。
他只想见她。
她为什么同意了?
可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即使一个字的失态,他也不想让自己小小的神明发现。
躁动的野火与思念日夜侵蚀,朝圣般的渴望疯狂炙烤着他的心,令他近乎疯一样的想念她。日升日落川喧嚣,店门前的灯笼亮起又灭掉,谈笑的客人来了又走。
【无论何时,不要背弃和艺的工匠之心。】
他将这些他仅有的东西,全奉献给了那位来自东方的神明。
优良的背景、古老的姓氏、温和的格和外表…还有那份笑容…啊…还有那彰显冰晶般心的笑容。
面孔埋她秀的发丝之间,用布料间的闷意遮住语气中的颤抖,长息间带起心脏的闷痛。
从许多年前起,从他在店中被人用不熟练的日语大肆褒奖,在那纯真净的笑容中到一阵天旋地转时起,他引以为傲的双手与虔诚谦卑的灵魂便再也没有为任何一位,哪怕一位顾客全心全意的服务过。
他在濒临崩溃的边缘终于请辞,临行时师父的叮嘱依旧依稀可闻,而他虽然承诺,却可笑的连一样誓言都未曾遵守。
而他,却是个半途而废的逃兵。
【长鬼,不要迷失,要成为自己。没有哪位神明会为跪地的信徒落轿。】
巨大到不真实的恩与幸福充斥着大脑,在血中滔滔奔叫嚣嘶吼,那可怕的狂喜因为无宣的堵,在这沉默如山的躯中澎湃回相互倾轧,最终竟从极乐中生了疼痛的猜忌。
那回在城镇中刺耳的警笛、悠远的丧钟,那些古旧发白的照片和刺的笑容,那些挖剖心的屠杀暴行,那□□的、无法回避的罪恶,每一样都在他一步步的前行中成为巨大的阻力。
没人会理解他在长久的煎熬后向她发邀请,会需要多大的勇气;就如同没人会理解他为何会在昏黄的路灯,遥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跪倒在皑皑雪地中时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