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鸢挑眉,季晟这几日都不曾和她说过此事,这人果然心思深沉不可测也。
啪,悄然一声脆响,捻着雾莲粉的葱玉指扯碎了半片花,冉鸢一时有些不可置信,想起那日一别,白上的少年的耀目,分明是铁骨铮铮,怎会……亲手亡国?
短短两月时间,一连吞并两国,又让赢赵不敌而屈,季晟正是风生起,诸国之中怕是要遍传他的威名了,冉鸢现在愈发能确信,秋乱世要终结在他手中。
忽而说:“夫人可知,齐国亡了。”
睡了如此霸王,她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了。
彼时冉鸢侧卧在茵榻扶臂上,手中握着自季晟御案上翻来的军牍,才知晓攻齐地的军事随时都在传上阳,只是她从不曾去看过。
“齐王那个混账如今在哪里?”
正把玩着雾莲花的冉鸢一怔。
“灭族了?”
父母兄弟姊妹皆死于昏君之手,国民亦是深陷火之中,国之将亡时,亲手捉了昏君扔城来,放敌军城,此举虽义,可惜钟信要背负骂名了。
冉鸢惋惜的摇了摇,齐国必亡已是不争的事实,却不该由钟信来此事。
“是大王……是大王在灭卫后,将重兵转向了赵国,赵王心惧便俯首称臣了,大军自赵了齐地,一路打到了临淄,本以为要恶战一场,却不料有人打开了城门还擒了齐王给燕军。”
“吕恪那老东西竟敢肖想我的阿鸢,待将他擒回上都,本王便要活剥了他的。”
少倾,换王袍的季晟才了殿,步履沉稳的朝冉鸢走来,俊的面上阴沉冷峻散去,独是对她的柔。
女音见冉鸢倏地气恼,忙回:“已随大军押解上都,应该这几日便会到的,好似是大王了命令,要活捉。”
“怎么回事?”
“几时了,还看这些作何。”捡起冉鸢随手丢在地上的一卷竹简,季晟看了容便笑了:“本来还想给阿鸢一个惊喜呢,又是女音给你先透了消息吧。”
季晟走近也随之坐在了茵榻上,将冉鸢抱怀中,修长的手指了那柔若无骨的纤腰,深邃幽黑的鹰目微冽。
“惊喜?”冉鸢的目光终于从竹简上离开了,清波潋滟迟疑的看向那将自己罩阴翳的大男人,他的气势越发压迫了。
女音拿着象牙梳停了手,端看上面嵌的宝石颗颗圆,说这天华的宝季晟已送了大半给冉鸢也不为过,当真是了骨。
他笑的优雅,吻了吻冉鸢泛凉的丹唇,话中的嗜杀戾气却是可怖极了。冉鸢僵坐在他怀中,好半天才想起那昏庸齐王似乎便叫吕恪,自回来后,除了说过钟信,季晟并没有问过她在齐国的其他事,如今看来,她的一举一动他怕是早已知晓。
“是钟信将军。”
“是谁开了城门?”
“听闻齐王早垂涎钟将军男颜,将军一直拒绝,后又因夫人一事,气恼的齐王听信了小人谗言,便将钟氏灭族了,大抵便是这个原因吧。”
华灯初上时,上阳外才传来唱和:“大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