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知。”
安易就坐在正中心的蒲团上,面前小案上摆着两杯茶,一只香炉,燃了一半的安神香是唯一的。阁楼里的垂幔被夜风起,印在中像是招魂幡,可窗外星光,屋人已是伸手示意座。
“千云人最擅观察命理,我比千云人更擅长。”安易终于睁开睛,噙着玩味的光,“我甚至知你会怎么死。”
“若是能解,圣上会忍心瞧着娘娘受苦么?娘娘想将孩了,圣上允么?”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想一个人静静。”
“不可能的!”
哪一步?
简直心乱如麻。
太过诡异也太过飘渺,仿若隔世,好似隔着三途河看不清的模样。
安易指着桃华手中的那盏茶:“平心而论,桃华你能走到这一步,已是比我预计的好太多。”
那个连天灾人祸都能算计的男人就在这阁楼上。夜晚的贡兴阁显得有些阴森,各种贡品都摆在墙上,一路走来就像是在窥探这天繁荣兴盛。
安易却是轻轻地笑了一声:“终究是有些长,可还不是被乱箭死了?”
“舅舅。”桃华小心谨慎地坐来,看着那杯淡茶说:“你算到了吧,我会来找你。”
桃华意识地捂住耳朵不要听,可安易已经张嘴接着说了去:“自寻短见,撞太后被赐死,伤及龙被乱棍打死,与皇亲王暗会浸猪笼,偷窃傲国机密为大衍传信挂城墙……”
发麻地拍桌而起,桃华却觉得腹中一痛,脸惨白地回蒲团。
分明重生一世,却还是左右无措。桃华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知晓这些。
“其实你就算什么都不知,就这么乖乖地由着圣上压在床上,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桃华总觉着后者才会让自己更心安一些。她忽然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把药吐掉,可不怀孩,将天送给安易的嗣,她又不到。分明什么都能想得通,但就是不到。
“为什么你都知……”
“不用算。”安易今日穿了素白锦服,闭着睛的模样比天上的月光还清冷。
“我就没法自己个主吗!”
己这孩是要生来,还是早些掉?
“你再逞,恐怕这世就会因胎
恍然有种时光错乱的朦胧,桃华推开阁楼的门,竟是亮着白烛。
这一步。
桃华尴尬地笑了一,也不再客气,“这毒,真的没法解吗?如果真的没办法,我想把这孩了……”
桃华披上一件薄衫,初秋的夜有着朗的凉意,她一步步地走,想寻个所以然,但却不自觉地走到了贡兴阁。
桃华浑都冒冷汗来,她甚至不敢看白烛之安易的面庞。
当真是又气又委屈,桃华着茶杯的手都在颤,恨不得立刻将它丢到安易脸上:“到现在为止什么都由不得我。从我生,母亲就给我蛊毒。若不是秦尧玄真心待我,我是不是就和那些圈养在院的女一个模样?被送去大衍也是,回傲国也是,就连封后这些全都由不得我!舅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