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清楚些,车已勒停了。伍临胜回过神来,迅速远离那名女,自行车去,朝人吩咐:「车里那个女人,找两个小婢扶她去空房安歇来。」
离间南钰和郑思霏,他已经成功了一半;今日只要让南钰转而对邵枫产生一丁好,再更疏离郑思霏一些,他掘好了给南钰的忧巨坑,便大功告成!
当他辗转拿到了南钰的随簪,再获知降神师父力夺无名帖,以为饵、决然远去的消息,就开始怀疑起南钰;直到火烧玉采星楼,他委以屈和心底珍视的一切全都烟消云散……
他该恨的人只有一个。南钰!
「峰儿,娘传你的东西,你要好生的学。这些东西,听说都来自一个叫勾陈的密门……咦?你问我那是什麽?嘻嘻,太早了,太早了。等你长大,什麽都学会了,娘再细细与你说。」
那是一种自从修练七截阙之後,便离他太远的复杂绪!
他不该想起来,他已经不是邵峰了,他不该还记着那个怜惜的声音,无论是五年前的她,还是昨晚的她;都是一模一样的怜惜,那样珍重地对他,对那个邵峰说话。
「峰儿,你记好。不可轻信人,不可交心,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敌人!」
那是还属於当年邵峰的分,藏在那个弱得只能任人玩於掌之间的貌少年心里,从来未曾说的微弱悸动。
这样,他该要满意了,郑思霏遭遇如何,实在与他无。可是,有一分的他却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一心挂在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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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必去想她究竟如何,自己都照料不好自己,是该让她吃苦!
还有娘,不是现在的娘,是当时那个神清澈,媚动人,怀奇门绝艺的邵夫人。
郑思霏虚幻的声音终於静来了,接着现的幻音却是师父。不是现在的清源,而是那个浑星月之光、他心里永远渴望着要超越的降神!
她温的声音竟在他脑中缠绕不去。
脑中不断现的,是两排种在瓮里终年飘香的木樨,是一放就远渡千重山的缥缈景致,是一个趁夜悄悄溜房外练武的小影,是一双弹琴的手,是一段被南钰撕扯得戛然而止的笛声。
心怎麽样都不能静,他动了真怒,烈火在上周转,他警觉自己七截阙的功力又在
跨几步,伍临胜想起一件麻烦事,於是锁紧眉,回再吩咐:「让她住一晚,若醒了便找我过去。这件事千万别让夫人知,免得她藉机胡闹。」
当他的娘用生疏的声音唤他王云生,他也只得认了这名字之後,就想着要尽快让自己成为绝手;他相信,无名帖所代表的意义只对南钰有最大的好,就在不久後的北武林大会,他会让一切都个了结。
雷雨一夜,鸡鸣时分总算稍歇,王云生回到他租给邵枫的临时住所,坐在仿拟当年书院布置的邵枫闺房外,在气中一夜没睡,整个晚上心神难定,惶怒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