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严霜芊说过自己静,不喜每日与他人同厅共,江府便细心地将醉华阴中人的膳一份一份端她们各自的房里,郑思霏把冒着烟的晚膳搁在桌上,恰好可以藏房中,仔细观察对面厢房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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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思霏的房间有一扇竹窗正对庭院,庭院另一端是东厢,东厢占地极为广阔,屋舍横着建了三排,房间较小且密,来往洒扫的仆鬟甚多,空屋的门都是敞开的,皆已扫除洁净,显然是为了接待武林大会的来客。只有四间房已紧闭,显然有人住。
南钰闭上双,剑眉蹙起,紧握的双拳微微发颤。他必须说服自己相信郑思霏的变心,否则,那自郑思霏离去後便盘据在他心底的空虚,他找不到任何东西可以填补。
那是一盒方不明的绝佳伤药,王云生为什麽轻易赠与郑思霏?只因为儿时谊,还是别有?他向来全然信任的郑思霏……可曾瞒了他什麽?可曾想过要联合王云生算计自己?
此刻,他已然分不清楚,充斥在心的绪究竟是不甘,是恚怒,抑或凄凉。
对。若非王云生的介,他的小思向来委曲求全,对自己几乎百依百顺,不可能毫无份,怎会说走就走?女人,变得真快,快得让人意想不到。王云生手里的邵枫,不也是短短数月之,就把心给偏向自己了吗?
第二间房是今日林间巧遇的少棱,牵着少岁倾走了来;第三间房,有几位侍徒去叩门,簇拥一名容貌肃穆、手持拂尘,服青苍的姑;再来,有一些远而来的门派被安排住在更远的南边厢房,也一一路经此,人声一时杂遝。然而,郑思霏一心关注的另外两间房,却迟迟没有动静。不久,天稍暗,那个离她最远的第一间房亮起灯,剪一独坐桌边的修长影;而,正座落在她对门,与她遥遥对望的第四间房却幽暗漆静得像是无人在。
他总算懂了。「邵峰」没死,必然也没有失忆,而且,整座玉采星馆也就只余他一人活了来!他这样心积虑接近他、迫使郑思霏自请远离……却又是为了什麽?
「王云生──」南钰咬牙,中怒气翻腾。
郑思霏一见少棱携女走,便晓得对门那四间有人居住的房间,应该都
他应该立刻写封信给郑思霏,让她从迎宾馆回来,把一切都解释清楚──然而,车一时摇晃,震得南钰痛极,却让他顿时想起另一件事。严霜芊让他转交给郑思霏的伤药,便是来自王云生。
不,他不能轻举妄动。谁知,她是不是早与王云生是一夥的了,所以,才对自己那样无?
的踪迹,最後便落在庐山山脚。「邵峰」也是来自附近城最大的倡馆,这倡馆,男女兼容,就像当初的勾陈,持男女弟兼收,才会与醉华阴闹翻、分家走……醉华阴可以让郑思霏扮得煞似男,维妙维肖;那麽,勾陈的人,又为何不能把一个相貌本就佼然的少年打扮得恰似女?
郑思霏一直想看看那四间房里究竟住着什麽人,苦无良机得以窥伺,直到用晚膳的时节,她才总算找到机会。
这麽简单的答案,他怎麽从没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