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丑说得有理。邵枫总算安心来,轻轻着气,她脑中尽是邵夫人说过的话,手要快,是该放手一搏,不能拖了!
「原来是你……少主回来了吗?」
「我若说了,少主此刻怎能安坐在书房候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带你去的人是我,我何苦连累自己?」
她的傲然,让刀丑心里一挠。每每见她周旋在王云生和南钰之间,他知自己妒火中烧;不是不想动她,只是,他还没找到最佳时机。
「是。」
「我待会送消夜去书房,你去与少主说一声。」再抬起,她又成了刀丑往日熟悉的那个邵枫:艳无,看似纯真的眸里充满算计和决断。她发号施令的模样,不知何时开始,让他又又恨。
看见邵枫的神,刀丑双眸一黯。这样的神,只会现在亏心事的人脸上。他看不见邵枫握在手里的瓶,却看得见她在碗里滴了透澈的珠。邵枫已经放过白醋了……她现在放的绝对不是醋。
「你说什麽?」刀丑过去从不曾在言语上或行止上冒犯她半分、邵枫一向不大看得起他,今日被他这麽一激,邵枫难忍诧怒,傲然的主母气势又回到了上:「我了什麽?你竟敢在云生面前拨唇!」
刀丑默然,他手上这麽个小小把柄确实不能证明邵枫有无二心,见她惊怯消褪,复又摆开了架,知自己此刻无法得寸尺,於是淡然坦承:「我没说。我只说,你今日除了去探夫人之外,哪也没去。」
「已去了书房。」
邵枫的手在发颤,瓶中滴了镬里的余羹,她自己没有发现。
邵枫仰起来看他的面容,半是不解、半是不信:「你……真的没说?」
然後,他就站在门外,看见邵枫一门,便让厨盛了两碗羹,然後,不知为何,遣走厨侍婢,自己替那两碗羹汤仔细调味,舀上姜丝、葱花、醋……她没有发现,刀丑还没走。他藏暗,灼神透过窗棂,一直牢牢钉在她上。
若没有遇上最好的机会,他从来不会妄动。
刀丑提着的一颗心终於落。邵枫没有遵令,私自去见了南钰这件事──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想如实回禀。
忽然,她抬起来查探屋四周,见四无人,神匆匆地侧过,不知从哪里取一只小瓶,把瓶里的透明滴到了两碗羹汤里。
当刀丑走近厨房,很快便在回廊的明亮灯光撞见邵枫,厨房里正飘腾腾的香,她却掩不住紧绷的神,不住张望。见来人是刀丑,显然松了一气。
「怎麽?」刀丑首次见她神如此慌乱,全然失去平日在上的架,一时竟觉有趣,里言语不知不觉地带上一些逗的意味:「敢不敢当,现在晓得怕啦?」
「已经回来了?你见到少主了?」邵枫有些心惊,直勾勾地瞪着刀丑,她急着想知刀丑有没有把自己私会南钰的事说去,却又不知如何启齿,一时咬唇踌躇:「你,你有没有胡说些什麽?」
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手上住了足以左右邵枫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