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霏愣住了，手才挥了一半，停在空中，立刻又被穆笙假扮的苗疆青年代沙笑嘻嘻地拉扯过去，小声：「认得来就好，在迎宾馆里遇上时，记得我叫代沙，装作不认识就好。阿钰约你今日午後见……」

郑思霏脸讪红，再看代容的脸，也是一副不知所措的难堪样，她忍不住蹙眉又想笑，穆大哥总是这样，不正经的角演得最像。她知代沙这一幕是要演给迎宾馆的人看的，於是也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冷起脸来怒斥：「大胆狂徒，撤手！」

然而，代沙赤着脚大跨步踩在路上的声音还未远，她却听见了另一个音质清澈、语调却模糊的呼唤，牙牙学语似地，复诵了一次代沙刚开始为引起郑思霏注意的那个胡诌乱喊：「中原的，好姑娘！」

代沙迅速而低微地向郑思霏交代完南钰所邀约的见面时、地，上恢复一脸朗朗笑容，扯过跟在自己後的羞赧少年，大声用那憋脚的汉语乐：「好姑娘，这是我兄弟……我是代沙他叫代容，像姑娘这样俏模样的女，中原很多吗？好不好再给咱兄弟俩多找一个，难得来一趟中原，咱兄弟顺便都娶了汉家人儿回去……」

她抄的是近路，因此，并不是直接走到大门去，而是从後院小径绕到前方大，郑思霏有些诧异地看见一辆熟悉车已系在酒楼後院的树上，驾车的人就在车上歇着，是一个她很面生的仆役，不是范梓阙。「钰哥哥已经来了？这麽早？」

郑思霏见代沙演戏演完了，果然牵住代容的手就要往回走，她飞快别过脸，故意直了腰杆，作发怒的样，转就走，实则已忍不住窃笑。

这回的腔调，字正腔圆，正是她听惯了的南地音，不可能认不来的！「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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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思霏好奇，扭去看，确实是那个眸清明、褐脸庞深秀众的代容试着在唤她；代容见郑思霏如愿回看自己，澈亮澈亮的睛眨了眨，逐渐晕红了脸，带着两颊羞涩的满足笑意，慢慢低去。

代沙见状，挑眉摇了摇，握紧代容的手，咭哩呱啦一串苗语朝他脱而，不知对代容说了什麽，代容只是垂着帘了，又摇了摇，不发一语。

南钰约她未时之後到城中最大的酒楼天字号厢房，不过，她现在已经耐不住饥饿了，算算时辰，用最快的速度走到那家酒楼时，也已近午时，正是可以吃饭的时候，郑思霏於是毫不迟疑地一路朝酒楼拾步而去。

她回醉华阴的日有多长，便与南钰有多少时间没见面，期间，关於南钰

然後，郑思霏作势一翻小臂，代沙果然眨扮个鬼脸，自己剧烈扭动，唉唉叫了起来：「唉呀唉呀，好凶、真的好凶！光是一张脸生得好罢了，全没有咱苗家女的好脾……走走走，代容咱们走，别跟这凶婆娘穷厮混……」

思霏恼怒回过来，一掌就要拍在对方肩上，代沙的神已转而温柔闪烁，轻笑低语：「好思霏……这样就不认得大哥啦？」

郑思霏只觉得这孩真是透彻得可，像初第一声雷蛰後落的澄澄净，她忍不住又朝他颔首笑了一笑，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