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床，」南钰的姿态不是商议，而是发号施令：「需要养足神的人不是我。」

南钰轻笑：「你们那是贵客！和我这等人可不一样。」他动手开了门，屋里虽泛淡淡霉气，不过倒还整理得乾净，除了桌椅、床板之外，还设了一架床榻，被褥也有两组。郑思霏微微松了一气，正要迈步走向那张临时架设的床榻，南钰却比她更快一步，把自己的包袱放到了榻上。

郑思霏嗫嚅：「可是……醉华阴每个人都有一间房……」

她真的累了，不知睡了多久，直到觉近在自己旁的风草动，郑思霏才睁开睛，猛然向帐外一看，原来是南钰。他手上端了一盆，正轻手轻脚地摆在床边的椅上，因为不惯这些事，才会碰声音来。见她睁，南钰神不大自在：「你醒了？我让人打送来，本想在你睡醒前放好的。」

那个声音，熟悉得让郑思霏吃惊。南钰快步奔到门前，把门扇打开，果然是王云生一张斯文和雅的俊笑脸。

带路的杂役指指东厢某个靠边角的无窗小房，给了他俩一把钥匙，然後就赶着又返走了。南钰倒是没有太惊讶，「双飞，只有一间房。」

「刚刚敲过钟，他们都去用膳了。」南钰把布巾沾湿，递给她。

「谁？」南钰有些恼怒。

南钰却站在床沿、拉住她衣摆，神恬静：「不急，你发乱了，整好再走──」他的手才要抚上郑思霏鬓角，门扇外忽然停了一个挑形，很不识相地大声敲门，「咦？这里还有人？没听见钟声吗？吃饭了！」

王云生的暧昧话语还没说完，已经被南钰一把扯门外，门扇砰的一声阖起，独留郑思霏一人在屋，南钰凛冽而隐忍愤怒的声音传来：「双飞，自己打理好了就来，咱们就和王兄一去吃饭！」最後一句话，南钰几乎是压着咙用吼的。

「钰哥哥，你叫醒我就好啦！」郑思霏从床上惊而起，匆匆着靴，迷蒙的神盯着已经略略暗的天，门外似乎比白日安静得多。她诧问：「现在是几时了？外边怎麽没声音了？」

郑思霏张开嘴，犹豫了一会，见南钰本不搭理自己，自顾自地脱了外袍，缩侧对墙面，倒就睡，她只好自己走向床去，一阵摸索之後拉开床上薄帘，裹在被里也睡了。

「隔房的，好心提醒，过了用餐时间可没有夜消！」

发窘。

「是你？」南钰的脸不大好看。

郑思霏虽然累了，但整个人都有紧绷，她睡不着……直到她在门外的人声杂沓喧闹中，听见屋里另一个绵密而松懈的呼声，确定南钰真的就这样睡了，她才迷迷糊糊陷梦境。

郑思霏一边急急打梳，心里忍不住狂。门外有两人

「哦，是你。」王云生却像是没受到南钰的薄愠，迳自向房里张望，见到鬓发还有些不整、睁大了看他的郑思霏，贼忒兮兮地一笑：「啊！原来双飞也在吗？看来是我打扰了……」

郑思霏接过巾胡乱抹了一脸，喊得懊恼：「怎不叫醒我？快走快走，先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