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吗？如果是我……」别过脸的郑思霏并没有发现王云生的温柔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脸上，简直不像是在回答她，而是对她什麽承诺：「尽了全力，我也要保她最後平安无事。不她是恨我，恼我，或是怨我，我都甘愿。」

郑思霏侧眸望他，见王云生说得认真，一也没有说笑的意思，忍不住挖苦他。「这倒是。你还真懂自己！」

郑思霏弯腰，整个上半都趴在墙边，轻轻摀住脸，为自己竟莫名其妙把一闷气在王云生上而惭愧。「……看得别人有心事，便要晓得离这种人远一些。」

王云生朝她浅笑，声音极低，充满挑逗意味。「好姑娘，这样的举止不该在男人面前，这是一种邀请。」

郑思霏已经不会再被他的蓄意逗耍得团团转，她哑然失笑，一掌推开王云生的脸，笑声来：「这位大哥！你哪里看见有姑娘了？天上？还是花丛泥里？」

紊乱的心思让她心烦意躁，耳里虽听见那个轻声轻气朝自己走来的熟悉跫音，郑思霏却烦得不想睁开。她在心里呐喊着不要走过来，然而，天不从人愿，王云生还是走到花台边，很不客气地坐在她旁，笑问：「你在这里什麽？酒兴发作了，与谁在玩捉迷藏吗？」

她没听错，这脚步声只有王云生会有。「不论我和谁玩，总之不是你，你捉到我也没有奖赏。」郑思霏气很差，叨念完後动睫，叹着气睁开了，王云生的神态却让她心里惊悸一。

「满歪理。」郑思霏轻轻苦笑，继续趴在矮墙上。不过，他说的话听起来却又像是很对。「那，王岫，你说，如果今天有一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将要遇上什麽不好的事，你会怎麽办？」

他带着浅浅的笑容，伸手指，隔空轻划，像是在描摹自己的脸庞形貌，见郑思霏睁开，他才放手，一脸无奈，一也不因她的暴躁反应而生气。「即使无赏，也不该罚吧？你对我好凶。有心事？」

台边缘，隐於花丛之後，闭上，一边想着刚才乌衣卫指的那张真帖描像，然後，竭力思索着南钰的无名帖上究竟有没有那朵极不起的小花……似有，若无！不行！她想不起来……

这也很正常。面对近在前的权势，一蹴可几，这世上还有谁能到潇洒、说退便退？

忽然，她觉得自己整个人被一黑影笼住了。她斜飞一去看，王云生原来将自己的双掌撑到矮墙上，居临地盯着她看。

王云生大笑，伸手像是要去碰她鬓边，却只是轻轻拈掉落在她发间的一片残花。「过奖，过奖。我最大的优便是向来很懂自己，一个整日只想懂别人，却连自己都不懂的人，又要怎样过得快乐？」

「你知的，我最大的缺就是从来不识时务。」

「此时此刻，在我里。」王云生很顺从地让她推开，却仍瞅着她看。

「嗯。」郑思霏只是咕哝了一声，便蹙着眉，单手勾住前无花的枝叶，无意识地缓缓盘绕。要保南钰平安？她能吗？最安全的方法，就是不顾一切让他现在立刻撤手回！但是，她明明知，南钰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