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钰拿他的假帖去什麽?据说江府暗中还是请来了厉厄,看来,厉厄当初给他的伪帖上毕竟还是动了手脚。明日打算要当众揭穿他吗?不过,无所谓,厉厄要是还希望自己儿苟活去,当场也不可能敢说破他的分。王云生双眸紧阖,染了血而异常艳红的唇角绽轻蔑一笑。
她走了,他怀里很冷。
当夜,江府替明日对战的三人都预备了临近比武台的单人客房,然而,郑思霏却悄悄回了一趟迎宾馆,她和南钰原本住的那间房里。
前,好像隐隐可见一光,或是一星光,还是枝枒上滴落的光,他分不太清楚。
很久以後,矮墙和花台之间才又有了一轻微的动静。「不可以温柔些吗?虎姊姊……这滋味和我想像中的一也不一样!」
他一面碎声抱怨,一面伸手住自己唇被郑思霏猛然搕撞来的伤。王云生仰躺在花台里,也不知自己压烂了江府多少株名花异卉,他忍不住想笑,却又被唇边的血腥气呛得可以,边笑,一边轻轻咳了起来。
她既不敢烛,也不敢开门,只是藉着窗边淡淡洒的月光,屏气凝神、谨慎翻南钰夹藏在床底的无名帖,然後,打开从王云生上得到的小布包,放在小桌上两两比对,乍看之,两张帖毫无分别,郑思霏锁紧眉,再拿起两张帖,仔细照纹路方向去对照左上角,
远江府的巡逻队伍循声走了过来,提灯一照,唯见花台边些许扶疏枝叶还在摇晃,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几个人互望几,不以为意地走了。
「你这无赖!」她瞠眸尖叫。
她羞恼地想直接从王云生手上走无名帖了事,王云生明明睁着笑嘻嘻的醺然醉,却不知哪来的力气,是捉紧了不放,满脸无赖。「公平起见,你不给,我也不给。」
夜已经很深了,不赶紧回去,南钰会起疑。
无妨。反正,不论南钰想些什麽,明日最风的绝对不会是他王云生。江府在外察探的人,已经掉他所布的障法中,明天,必然会有一场混乱的好戏可看。他,真的只是来搅和的,而且,既然已经搅和来了,他就必定会捣乱到底!
思霏顿时闻到王云生上的淡淡酒气,一瞬间秀脸通红,这个醉汉!难怪答应得这麽快,难怪今晚他对待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透着古怪!
王云生却故意不去看她,张眸企首去张望远方,笑得益发开怀。「唉,买卖不成仁义在呀!你这样把江府巡逻的人叫来了,对吗?唉呀,他们走过来了……喂!别动手抢啊!我要把东西收回……」
那把嘲谑的声音,一瞬间戛然而止。
等到那一队巡逻的声音都去了,灯笼光影也渐行渐远,矮墙和花台之间才翻一矫健的人影,飞快把手里的小布包匆促收怀里,像受惊的野猫一样,也来不及打理自己的狼狈,蹙眉摀唇,便匆匆逃逸。
「是南钰让你来拿我的帖?」王云生闭上,低声自喃。「他让你什麽,你就什麽……怎麽我要你什麽,你却总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