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嫣的声音猛地止住了，楚文泽捂住了她的嘴。

之後的事顾君有回忆不起来了。能想起来的是顾星川一直牵著她的手，他和她在医院里走来走去，签各种文件，他还带著她跟调查事故的警察说了很久的话。顾君真的记不住了，总之顾星川去哪里她就跟著去哪里，在顾星川没法拉著她手的时候她就自己拽著顾星川的衣角，就像是很小很小的时候两人和别的孩打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架之後相携回家，她乖乖地跟在顾星川後，顾星川走几步就回拍拍她脸上上的灰土。

顾君只当没听到，倒是上官嫣见楚文泽好像还试图跟顾君解释什麽，气得不得了，冲顾君吼：“以後不许你和文泽拉拉扯扯的！明明自己是个不不净的女人，也不知被多少人玩过了，还一直装清，喂，说你呢……”

终於寻回了一些反应，忙朝著她喊：“顾君，其实……”

“顾君！”

──“不要哭，你哭的话哥哥

顾君一阵闷痛，脸上却是苦笑。苦笑之後她冷来的脸庞上带著让楚文泽到无比陌生的距离。顾君没有再说任何话，推开安全通的门，回到了家属等候区。她坐了来，这才觉得一阵寒气爬满全，让她难受得不断发抖，心脏得越来越快，几乎要呕吐来。

那件令她觉万分耻辱的事，她低声跟他倾吐的事，他居然，就跟这个女人说了？

顾君跟他说了事的经过，两人一直紧紧牵著手，直到2号手术室那个小屏幕上终於现“手术完毕”的字样，才慌忙站了起来。手术区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护士模样的人站在那里，手里拿著一张纸喊：“顾源，顾源的家属在吗？”

顾君猛地抬起，看到顾星川大步朝自己走来，踉踉跄跄站起来扑到了他怀里。这个人的怀抱太温了，顾君心里的委屈、害怕和难过一涌了来，她紧紧抓著顾星川上的外套，把脸埋在他的膛上，好让自己快掉来的泪憋回去。顾星川知她害怕，抱著她坐来，无声无息地轻拍她的肩和背。

这意味著，顾源没能从手术台上活著来。

我的天。太可笑了。

走最後一程序时顾君终於撑不住了。她在停尸间外面的走廊上大哭起来，顾星川怎麽抱著她安她都没有用。她不敢走去，也不想让顾星川走去，仿佛一旦见到了那张熟悉的脸，顾源死去的事实就真的在她意识里成真了。顾星川紧紧抱著她，听她哭得上气不接气，看周围跟著的几个医生护士都难过表，自己的鼻也突然酸起来。

顾星川拉著顾君想走过去，却拉不动。他回的时候看到顾君呆呆盯著那个还在喊人的护士，脸惨白。

顾君吃了一惊，她慢慢转看楚文泽，有不敢置信又有些恍惚地问：“你，你跟她说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快撑不去要歪倒的时候，顾星川冲了家属等候区的大门。

顾君哭著哭著，突然发现自己依靠著的这个人也在颤抖。顾星川压抑著把泪的表隐藏在拥抱的动作中，但是顾君还是听到了他的泣声。

可是楚文泽没有辩驳，他好看的眉低了去，好一会又急急忙忙地抬起来说：“对不起！”

这种喊人的方式她刚刚看了一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