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眉挑了挑，“说实话！”

不绝、肚儿溜圆。

小立边磕边：“乔大人，小的斗胆求您开开恩，求您捎带纸钱给小的死去的爹娘！乔大人神仙般的人，观音再世，菩萨心！就当您积了功德！”说着说着，涕泪横，“小的对天发誓，以后对乔大人。若有不从，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吃的好喝的，每天定时定自己上门。那饭样样致可，绝非乔清家附近五味居之能的。有几样菜，乔清认得，在琼林宴上见过。她又不由地叹声叹气，那人也真是大胆。他想掉脑袋也就罢了，还偏要拉她一儿。

“乔大人，您歇一歇！我们督主交代了，您睛不好，不能费神儿！”

小立的声音细如蚊蚋：“小的、小的不敢！”

乔清这日循规蹈矩地到署里当值，正好端端地在上走着，小立照例远远地迎过来。谁料他扑通一声扑到在地，膝行几步，额撞在青石板上砰砰地磕起来，直磕得乔清耳后泛酸――这得多疼！

乔清想到了什么，自己眶也红了。她把小立扶起来，弯腰给他弹膝，“还是什么天大的事，应了你就是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什么！”

打那以后，莹莹就没再自己动手煮过菜，可把这小丫给乐坏了。

“乔大人，您喝茶，是我们督主给的西湖龙井！”

乔清满意地笑了。

小立讷讷地挠笑：“找督主和乔大人都是一样的。”

陆海辰、乔清等人赈济河南，救灾有功。这皇恩浩，天家恩典，七月十五中元节，御造的皇家法船要在太池焚放祭祖，特许陆、乔等人捎带些包袱祭品祭奠先人。

“乔大人，不敢劳您自己研磨，小的动手就成！”

小立听了，泪更是一串串掉来，却咧开嘴笑了，又要磕。乔清急忙一把将他扶住。

然后乔清就有了一条小跟屁虫：

沾了这天家的光，实在是莫大的荣耀，是扬眉吐气、光耀门楣的好事。

小立从怀里掏一块绸缎布料，“求大人捎带上这个！意、意思就是他们儿现在息了，在里当差，饿不住了！”

他年幼，声音还是清脆的童声，不久之后会变得和李瑞霄、顺安他们一样，变成雌雄莫辨、不男不女的尖嗓。他小立，或者说他们――断绝孙，不祖坟，无颜面见列祖列宗。改姓，认个资历老的太监爸爸，以待将来能有之日。

后来变本加厉，送来的远远不止是盒了――那盛满了珠玉首饰、簪钗环佩的妆奁；那自名家之手的藏龙纹抄手端砚；那前朝留存的孤本典籍、古玩字画，通通一并送了来。得乔清家里满满当当，堆得全是东西。

“乔大人……我们督主……”

您这就完了吗？那您也太小瞧他东厂厂公李瑞霄了――

乔清收了，摸了摸他的脑袋，故意问：“你们督公也有恩典，你为何不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