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琅良心发现,亲自送了药来,门就笑:“哟,陶侍卫也在?”
“算是。”
陶湛默了一阵,接过缰绳。不远,那将领就正等着裴琅,裴琅大步走了,只稍微回了回,看了一帐中昏黄的灯火。
佳期脸发白,疲惫地轻轻气,“哦,反正你总是瞧不起我。”
这事势必牵连甚广,没几个月怕是拿不来;佳期又想到回京之后,跟裴昭定然又是一桩烂账,于是没好气,抢过药碗喝了就睡。
夜,也只到了三关河驻军的大营。
坡上颠簸,佳期不说话了,脸埋鬃里,攥着缰绳忍疼。陶湛摸一粒药递给她,佳期问:“这是什么?”
陶湛脾气不小,当他是空气。裴琅转而逗佳期,“饿不饿,烤兔给你吃?两条兔都给你,不生气了行不行?”
陶湛说:“蒙汗药。”
佳期次日被陶湛抱上。肋骨的伤了起来,大约还是旅途奔忙,有些发炎。她神怏怏的,并没有多问。
陶湛见她睡熟了,便走帐外,“王爷有事吩咐。”
裴琅套了匹快,把缰绳给他,“最迟后天就开战,这地方要乱,你带她关。这次也是就这一件事。”
佳期睁开瞪了他一,“你嘀咕什么?”
陶湛虽然知她是顾量殷的女儿,幼承庭训,不是等闲女,但印象里她总在闹脾气,如此一来竟十分乖巧,当即惊讶极了,一向古井无波的脸上都有了些讶。
陶湛:“末将本以为太后不愿意。”
“上次属办砸了?”
他轻手轻脚抱佳期。她还睡着,长眉轻蹙。陶湛不愿意吵醒她,了驿馆也不撒手,一路
陶湛想了想,“今后不会了。”
佳期狐疑,定定看了他半晌,不是不怀疑陶湛要把自己扔了喂狼。陶湛却看穿她的心思,很淡然:“吃不吃在你,总之睡一觉就到襄平关了。”
佳期闷闷指了指自己的伤,:“我又帮不上忙,在这里空拖后。”
将领认得裴琅,一时涕泗横,抓着王爷死而复生的手不舍得放。佳期奔波一天,嘴上说着不疼,其实已经脸发白,被陶湛送到营帐安置。
陶湛本以为她又要大发脾气,早就等着,没想到佳期只问了一声“去哪”,听说是去襄平关,便伏在上不说话了,他反倒有些惊讶。
她接过去咽,靠在被里昏沉睡着。陶湛把那个蚕茧似的大被卷圈在怀里,放狂奔,又是半日一夜,等到清晨,空中起雪来,前面城郭在望,是到了襄平关。
佳期又琢磨了一阵――她实在累得很,因为裴琅不让她随便吃药,她夜里总是疼得反反复复醒来,年纪还轻,倒不怕累倒,只是――裴琅在前备战,正是用人的时候。她在关外派不上用场,在关就未必了。
退避
她思虑虽重,可营帐里是童年最熟悉的气味,莫名觉得安心。加了很多糖的药喝多了,倒也觉得不那么难喝……想着想着,她沉沉睡着了。
佳期虽然知不是他的错,毕竟战场上就是你死我活,落到那种境地,不是裴琅死,就是世死;世死了,蛮族人定然借故开战,裴琅死了,裴昭也不会善罢甘休。何况两国僵持了上百年,总有一场仗要打,迟早有人要这个火。